這裏是比較貴的私立醫院,病房都是單間的,一到晚上安靜得不行,我守到十二點就有點扛不住,然後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白天,我又馬不停蹄地尋找蘇放僅有的有血緣關係的親戚或者朋友。我對他的圈子了解不多,就如同當年和奧斯特分手以後,四處找不到他的人影一樣。
這一次,稍稍好一點,因為我有小葉的電話。
小葉在電話裏聽了我的話罵了一句:“我操,不會吧,他真昏迷不醒了?”
“騙你這個做什麼,我又沒有咒人的愛好,何況對他,我也下不去嘴。”我說。
他想了想說:“他家的那些親戚朋友來了不如不來,除了會分錢沒第二個用處了,何況又是遠親。這一次他背水一戰,那幫人連一毛錢都沒資助,你想想就知道了。現在如果知道他這個樣子,一是來爭奪大陸的那幾家公司,二是恨不得把你踢出去,由他們決定蘇放的生死,比如說真正斷定為植物人以後,他們負責撥氧氣管之類的。”
我聽了覺得心更涼了,問:“他沒有一個靠譜兒點的親戚嗎?”
小葉想了半天說:“有倒是有一個,但是不好聯係呀。”
我一聽心裏一喜問:“是誰,在什麼地方?就算是不好聯係也能聯係得到吧?他和蘇放是什麼關係?”
小葉說:“他老爸的拜把子的兄弟,當年為了替他老爸頂缸進去了,現在應該還有三年的刑期吧。”
我一聽心就馬上灰了,說:“你能不能來一趟。”
“我當然要去,你先讓醫生保守治療,我盡快一兩天之內就趕過去。”小葉在電話裏說。
細想一下蘇放這個人也挺悲慘的,活在這個世上連一個親人也沒有,心裏卻有著極大的夢想,比如說重振家業之類。
一個人身上的擔子越重,前進的速度越慢。
在我的眼裏,此刻覺得蘇放就是一個背著巨大背殼的蝸牛。
掛了小葉的電話,我有點鬆了一口氣。多少找一個人商量一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忽然間,我想到了爸媽,馬上也撥了電話過去。
老媽接的電話,聽完我說了情況以後有點著急的問:“醫生說真的沒希望了嗎?”
“現在還不能肯定,隻是處於昏迷當中。”我說。
媽媽沉默了一分鍾說:“我和你爸會在下午或者明天趕過去,有事見麵再說。”
說完她老人家也掛了電話。這是我老媽做決定最快的一次,根本沒問我老爸的意見。
我通知到了能幫我的人以後,心慢慢平靜下來。
爸媽是最先到的,直接趕到了醫院,看了蘇放以後,老媽直抹眼淚,對我說:“好好的孩子,怎麼說這樣就這樣了呢,你沒和他父母說嗎?”
“媽,可能他家裏的情況我說得少了點,他父母不在了。”我低聲說。
老媽眼淚流得更多了,老爸卻一言不發,也是像我一樣先找了主治大夫,然後臉色不太好的回到了病房。
我們一家三口守著蘇放,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過了很久,老爸才說:“諾諾,你是怎麼樣的?保守等待還是動手術?”
我搖了搖頭:“老爸,我也決定不了,正在猶豫著。”
“不管怎麼說,蘇放原來對你不錯,你現在應該也是他最親近的人了,最好由你來做決定。如果他能好起來,那最好不過;如果他真的沒好,你也要想一想今後怎麼辦。”老爸說。
我的心一沉。其實在他們來以前,我就想到關於這件事爸媽的想法。
“我知道,還是希望他能好起來。”我說著看了看蘇放,他還是沒一點知覺。
“你心裏有數就最好了,現在你和他沒名沒分,想要扛下一些東西也太苦了。爸不是不仁不義,是為你著想。”老爸語重心長,“對蘇放的治療,咱們得盡最大的努力。要是錢不多,老爸還存了一筆養老金,可以拿過來給你們用。”
“他公司應該還有錢的,我明天去問一下。”我說。
老爸點了點頭。
現在他已經入院差不多一周了,這家私立醫院費用昂貴,每天的費用都高得讓我咋舌,可是現在也沒其它辦法。第一筆費用是蘇珊交了,在我出場以後她就很少出現了。
還好,我手裏有一筆積蓄,多少能扛一段時間。實在扛不住了,再去找蘇珊從蘇放公司支一些費用。
現在萬千慶幸的是,蘇放把大陸公司的大部分管理權都委托給了蘇珊,他不出麵公司也能正常運營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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