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局,我們又是平局。
看著眼前的色子,我一時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
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奧斯特倒是沒什麼在意的,看到這個結果淡然地對身邊的姑娘做了個手勢,然後一條雪白的小毛巾被遞到了他手上,他擦了擦手說:“叫你們少爺出來吧,今天晚上鬧了這麼一個局,估計你們也抽不了多少錢,有多少損失,我擔著。”
站在一旁維持現場秩序的人馬上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話,然後對奧斯特說:“這邊請。”
他看了我一眼說:“今天這一局,確實有點天意,希望你以為不要為了今天的努力而後悔。”
說完以後,他帶著一個高深莫測的笑離開了。
此時,有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他這是船上所有賭場的管事,說了一番感謝各位賞臉參加這次賭會的致辭,一場個個都卯足了力氣要來大掙一筆的賭會就此結束了。
看著來賓們次序離開,我也鬆了一口氣。
蘇放有些緊臉,臉上依然是毫無血色的,回到房間以後,他用力抱住了我。隻是,此刻我完全沒興致,心裏說不出來是喜是悲,木然地推開了他。
“諾諾。”他叫了一聲,驚訝於我的舉動。
“蘇放,小葉和小果都是你的人吧?”我直接問。
他怔了一下,點頭說:“是的,我不想和你說那麼多,是怕你心理壓力太大,現在一切結束了,這個結果我們誰也沒想到。隻不過比輸要強很多。”
“小葉的賭技比我好吧,站在我身後的時候,有幾次莫名的換牌都是他動的手,你為什麼不肯讓他做為你的代表去賭最後一局,反而把這個押在我身上。我並沒有過人之處。”我看著他的眼睛,冷靜異常。
他沒想到我問得這麼直接,說不出話來。
在和奧斯特對賭的時候,我是不想讓他輸的,但是他耍的這些心機,我不是想不到。
“我其實也能猜出來你為什麼要用我,隻是想聽你的解釋。”我又說。
出了那個平局的後,我也在想奧斯特的話,今天晚上的一切設計的味道太重了。當時,我身在局中,情勢又那麼緊張,根本沒時間多想。現在冷靜了下來,仔細想一想,處處透著詭異。
“諾諾,你有著她們沒有的優勢。”蘇放想著說。
我看著他,反問:“什麼優勢,擾人心神嗎?又或者說你認為奧斯特對我餘情未了,所以由我去和他對賭,是最好的?”
他的臉一直變白了:“諾諾,今天晚上真的是我唯一的機會,你當時決定幫我的時候,不是也說過嗎?要盡一切能力幫我。我很感動,我對你也都是真的,隻是這件事沒有提前和你商議。”
一切都坐實了,我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頓悟。
“你能出去一下嗎?我累了,想休息了。”我無力的說。
高強度的腦力活動幾個小時,我現在又聽到這樣的話,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累到不想思考,不想睜眼,隻想把自己扔到床上大睡一頓。
他想說什麼,看了看我的臉色說:“你先休息,我在外麵守著。”
“不用了,你離開這個房間可以嗎?”我想了想,緩和了一下語氣,“何況,你現在恐怕還著急去還那些人的本金,還要給大家一個解釋,你去忙吧,不用陪我。”
他想了想囑咐一句:“好好休息,有事等我回來再說。”
然後他也離開了。
房間裏是真心安靜,從上船到現在雖然隻有短短一天的時間,我卻像經曆了很多一樣。
蘇放對我的感情,我從來沒懷疑過,到現在也沒懷疑。他對我的好是真心的,是細水長流的。但是,這種好裏麵摻了這些東西,總讓我有一種像吃了蒼蠅的惡心感。
衝了個澡,把自己扔到床上,一覺就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了時候,差不多是中午了,陽光透過窗子照了進來,蘇放在外間不知忙著什麼,有些輕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聽到我起床的聲音,推門進來問:“睡得怎麼樣?”
我抬頭看向他,發現他的臉上受了傷,青的青,紫的紫,下頷部位還用紗布簡單包了一下。
皺了一下眉問:“你的那些支持者,就是這樣的素質,隻許贏不許輸麼?”
他臉色不太好看,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這個行業,現在哪有什麼真正的道義,能支持我的人原本還是有的,隻不過這幾年慢慢被奧斯特收買了過去。”
我搖頭問他:“小葉他們呢?”
“走了,都走了,你休息好了咱們下船,現在已經靠岸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