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華為了轉移白承允的注意力,還假裝埋怨但又不失討好地接著道:“承允你也是,蘭兒之前做了那些錯事是不對,也是我把她慣壞了,我也有錯。但就一個小手術,你不給她用止疼針,你不是折磨她嗎?她再罪有應得,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冷蒼在一旁都聽得目瞪口呆,想給林素華點個讚。
白承允麵無表情,黑眸最深處隱隱燃動著情緒波動的火苗:“母親都說了是小手術,那就不必在意了。”
林素華一臉被噎死的表情,死都不想瞑目。
白承允卻懶得再浪費時間,不等林素華想到新的借口措辭,他朝冷蒼一伸手,冷蒼配合地將一份文件遞到了他手上。
“母親不如先看看這份文件?”白承允直接把文件扔到了林素華麵前。
林素華現在對白承允扔來的文件都非常的PTSD,她預感到這次肯定又沒好事,但她沒想到,事情會壞到這個地步。
她看著文件裏的內容都驚呆了,白蘭兒的發抖好像傳染到了她身上,母女兩人一起抖了起來。
“這、這是什麼啊?”林素華強行裝傻笑著,“又是X光圖又是什麼診斷的,我怎麼看不太懂?”
白蘭兒覺得林素華不對勁,出於好奇,她探過身子也看了一眼。
雖隻是匆匆的一瞥,白蘭兒也看到了“白蘭兒”、“兩個腎”、“完好無損”等字樣。她整個人瞬間掉進了冰窟裏,哪怕室內沒開空調,她都被凍得血管也跟著結冰。
“媽、媽……”她偷偷扯著林素華,告訴自己該鎮定,卻怎麼都鎮定不了。
額頭上也出了大片的汗珠,被燈光一照整個腦門都鋥明瓦亮。
白承允看著母女兩人的反應,眸子裏的火苗霎時燒旺了不少:“看來蘭兒是看懂了?母親可是年紀大了,還不如蘭兒?”
林素華想笑,又死活都笑不出來,玻尿酸像是提前進入了僵化期,她一張臉皮緊繃著,半個表情都做不出來。
“承、承允,你不要聽信什麼讒言啊。醫院天天都有誤診,更何況這種一看就是處心積慮在陷害蘭兒的東西。”林素華先是激動地甩著那份文件,而後眼珠子一動,兩手扯著文件“斯拉”幾聲,將紙張撕成了碎片:“這種假玩意兒,就不該存在!”
說完,她憤恨地將紙片雪花一般揚了出去。
有幾片飄到了白承允麵前,落在他肩頭上。
冷蒼抬手拂掉紙花,看林素華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他利落地從身後的保鏢手裏又拿出嶄新的一份,遞了過去:“夫人,您盡管撕。先生猜到您會‘毀屍滅跡’,特地準備了很多份。就是您悠著點,別撕疼了手。”
林素華看著筆挺整齊的紙張,終於猜透了白承允的用意。
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讓她們母女二人無路可逃。
他就是在貓玩耗子。
明白過來的林素華身子一軟癱倒在地,臉色灰敗如土。
她徹底認栽:“是,我承認。當年你車禍留下的舊疾複發,醫生說要換腎,我們就出去找了個腎源。但那時蘭兒都生完孩子一年了,你依然沒有娶她,我看著她整日以淚洗麵我也難過,於是我就……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