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住,喝了大半杯子水才聳了下肩:“恕我直言,你現在就得去找白蘭兒了。燁哥兒這邊,真的一點都拖不得了。”
白承允修長的手指在玻璃杯上有規律地敲打著,辦公室裏除了空調的細細嗡鳴,就是這叮叮當當的清脆。
艾瑞克楊看著白承允這架勢,還以為他還是抵觸,剛想要開口勸,就見白承允已經站了起來。
“知道了。”冷聲丟下三個字,白承允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艾瑞克楊托馬斯360度旋體打問號,白承允他知道什麼了?
兩個小時後。
五樓婦產科的走廊上,嚎哭聲一片。
但走得近了才能分辨出,其實就兩個人在哭,一個林素華,一個白蘭兒。
白蘭兒被體型高壯的黑衣保鏢按著手臂壓著,一張臉哭得淚涕橫流,也沒法擦。
林素華雖然沒人動她,但在保鏢的阻擋下,她也無法靠近白蘭兒。
她隻能跳著腳邊嚎哭邊咒罵:“承允,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到?你要還當我是你母親,你就把蘭兒放了。這麼多人押著她像什麼話?你就不能好商好量的來嗎?”
整個五樓,除了醫護人員,全被白承允清了場,所以林素華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上回響得尤其尖利。
白承允坐在長椅上,漆黑的眼神和身下的長椅溫度一樣冰涼:“好商好量?然後讓你們繼續為非作歹?”
林素華目光一縮,即使被看穿了,她也梗著脖子不認:“我為我和蘭兒爭取點福利怎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你爺爺對我很不滿,讓我有家不能回。我好歹也是白家的二夫人,結果現在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承允,不為別的,我可是你母親,蘭兒是你妹妹,你不該心疼心疼我們嗎?”
白承允淡淡掀起長睫,精瘦的一截手腕支著額頭:“如何心疼?”
林素華一聽白承允給了台階,連忙不失時機道:“讓蘭兒給你生孩子當然可以,誰不想救燁哥兒?但是,隻要這個孩子生了,以往我和蘭兒做的那一切,你們都要既往不咎。並且,我們要回白家,得到我們應得的。”
林素華在外麵躲來躲去這幾個月,身上的積蓄就快要花光。再不回老宅,她可就得流落街頭了。
白承允做著傾聽者的模樣,認真聽完了林素華的訴求後,他低頭,輕聲一笑。
明明是性感好聽的聲音,卻在幽靜的走廊裏蔓延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讓人聽了後禁不住毛骨悚然。
他再次抬頭時,墨色的瞳孔裏已全是冰渣:“不如我再送你們幾成白氏的股份?”
林素華先是一喜,而後又壓著要笑不笑的表情佯裝矜持:“我就算了。但是蘭兒給你生了孩子,她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得表示表示?”
白承允嘴角的笑擴得更深了。
林素華看著那笑容剛覺得不對,就見白承允倏地收起了所有的表情,指著手術室的大門發出了魔鬼的聲音:“郭主任,如何才能保證卵子的最大成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