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敲門聲,蘇清月的心理醫生方木姍姍來遲。
他身上還是便服,沒有穿白大褂,烏黑的頭發白皙的皮膚顯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書卷味。病房裏的其他醫生見是方木,都悄悄地喊了聲“阿彌陀佛”。
於是一眾醫生全在張建龍的帶領下出了病房,隻留一個方木。
白承允臉色還沉著,隨時都能滴水:“我隻要解決辦法。”
方木哪還敢說廢話,連彎都不繞,打開蘇清月的病曆查看了一番,思索了一會兒道:“這邊的醫生出的診斷結果大差不差,蘇小姐現在相當於是癌症的晚期,就是想治好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他說著,又靠近蘇清月做了幾項測試。毫無意外的,蘇清月全程毫無反應,像是一個隻剩下空殼的雕塑,靈魂早已飄走。
白承允看著蘇清月木然的模樣,墨瞳裏掀起的海浪幾欲要湧出眼眶,他隱忍著最後一絲清醒,問道:“結論。”
方木腹誹著白承允的糟糕脾氣,表麵上卻不敢表現半分:“目前我們要做的,就是快速喚醒蘇小姐的記憶,不能讓她再繼續惡化下去。至於如何喚醒,讓她最親近的人過來多和她說說話,或者拿以前她印象最深的事情刺激她的腦神經,說不定會有效。”
蘇清月最親近的人是心柑,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白承允太陽穴裏的血管飛速地跳著,跳得他濃眉都皺起來。
“印象最深的事情?”他重複道。
方木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支筆,行雲流水地在病曆上又添了幾筆作為補充:“比如你們戀愛時期的小甜蜜,一起做過的浪漫的事。但是,那些讓她傷心的就不要提了。”
再提傷心的,這蘇小姐怕是要徹底自閉了。
白承允陷入了沉思。
他和蘇清月的小甜蜜?
一個小時後,白家老宅。
夏日炎熱,白元海也不愛老在空調屋裏待著,便讓劉永在樹下劈了塊地方出來。茶水擺上,戲曲不間斷循環,再WiFi那麼一連,老年生活也可以很有趣。
隻是平靜的老宅突然傳來一聲急刹車的聲音。
白元海循著聲音望過去,老花鏡的上方,一抹頎長的身影從駕駛座上下來,直接進了橘園。
他愣了愣,摘下老花鏡看向劉永:“剛才那個,是承允?”
劉永心裏暗道一聲“不妙”,臉上卻配合著笑:“可不是大少爺。這一回來就去了橘園,是不是拿上次小少爺落下的那套玩具?小少爺可喜歡得緊呢。”
“是這樣?”白元海可沒老糊塗,放下手機起身,頂著大太陽朝橘園走去,“去看看。”
白元海進橘園主樓的客廳時,白承允正從樓上下來。
他白色襯衣加鐵灰色長褲,一雙長腿在下台階時尤其修長,撐得褲腿都成了九分褲,露出了精致的腳踝。他手裏端著一個銀質的盒子,也不知去了哪裏,肩膀處蹭了些灰塵,在白襯衣的映襯下格外醒目。
白元海瞅了瞅白承允,又指著那個銀盒子:“這是做什麼?”
白承允知道回一趟老宅必定會驚動老爺子,所以早就打好腹稿安排好了措辭:“燁哥兒的樂高積木,缺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