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

又是這個夢。

壓抑。悲壯。熟悉得如同掌心的紋路。

烏霾蓋頂,兵臨城下。陽光透過黑雲的裂縫,映照在士兵們的盔甲上,反射出一片刺目的銀光。遙遠的天際傳來擂擂鼓聲,孤煙在大漠的盡頭冉冉升起。殺氣如濃霧般,在天地間蔓延開來。

他站在百尺高的城樓上,俯瞰著下方黑壓壓的軍陣和獵獵展動的旌旗。

還有萬軍之前,那個騎在馬上的鐵甲將軍。

披風如血,氣勢如虹。

風沙太大,相隔太遠。看不清對方的容顏,卻每一次都記得那人張弓射來的箭,毫無猶豫地穿透了心口,將自己幡然痛醒。

“——啊!!”他大叫一聲,冷汗淋漓地睜開了眼。

“啪!”粉筆頭精準地擊中了腦門,掉在攤開的馬哲書上滾了兩滾。

講台上的教授推了把老花鏡,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個馬克思:“這是課堂!你睡就睡吧,鬼叫什麼?”

“天天講課跟和尚念經似的,還不許人做惡夢了......”男生一臉起床氣地站了起來。

他身量高瘦,穿著黑色夾克和牛仔褲。五官輪廓還帶著高中生的稚嫩,眉宇間卻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痞氣。

教授不禁縮了頭:“你、你小子要做什麼?”

“這裏蒼蠅太吵睡不舒服,我回宿舍補眠。”他冷笑著收起書,背上書包,大搖大擺地往教室外走去。

“什麼?”老教授氣得胡子打顫,“你叫什麼名字?期末等著掛科吧!”

“隨、便。老子錢多多不怕!”

“錢多了不起啊!”

走到門口的人回過頭,戲謔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白癡。他用食指在太陽穴附近畫了幾圈,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轉身消失了。

“好......很好!錢多多你等著瞧!”教授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門口,咬牙切齒地罵道。

教室裏響起一陣夾雜著笑聲的竊竊私語,幾個大一新生在下麵交頭接耳。

“誒,這哥們誰啊?大一就這麼狂,還想不想畢業了?”

“梁少你都不知道?家裏在省城挺有勢力的,聽說是混黑澀會的。”

“那怎麼考咱們這破地方來了?”

“好像是高考失利,有一科忘寫名字了。”

“靠,少一門還能調劑進一本?這貨是清北尖子的料啊......”

嗡亂中,一個坐在角落裏的胖子弱弱舉起手,發言道:“老師,我才是錢多多。”

老教授眼角一抽,問道:“那剛才那小子是誰?!”

“他是曆史係的,叫......”

“梁、焓!”

“梁是棟梁的梁,焓是火今口的那個焓。”c大校門外,男生悠閑地靠著牆根,衝攤位前戴墨鏡的算命先生比劃道。

老瞎子點點頭,裝模作樣地在手裏掐算一番,樹皮似的老臉猛地一顫,震驚道:“我的天呐!”

梁焓來了精神:“怎麼樣?”

“老夫占卦四十餘年,還從沒見過這麼衰的命格!”

“......”

“天格凶、地格凶、人格凶,實乃大凶之兆啊!”

“合著老子是個d罩杯。”梁焓撫胸問道,“那我是不是七日之內還會有血光之災啊?”

“不是七日。”對方搖搖頭,“是七小時內。”

低頭瞅了眼腕表,指針正指向中午11點。梁焓嘿嘿一笑:“你知道我七小時後人在哪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