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拂月湊到林詩音麵前,眨著大眼睛問她林姐姐“什麼時候和你家表哥成親呀?”的時候,林詩音不再是有些憂愁的垂下頭去,而是笑著點了點葉拂月的鼻子,嗔一句:“總不會晚過你去。”
這幾日葉孤城和拂月留宿在李園,兩人雖然同榻而眠,平素言行也十分親密,可是林詩音卻還是知道了,這兩人雖然早有婚約,不過拂月還沒有及笄,所以葉孤城和她還沒有舉行正式的昏禮。
拂月被葉孤城撿到的時候臨近臘月,那天便算作是她的生日,而要等拂月年滿十五,卻要等到下一年年底了。
林詩音說會比拂月早些成親,便說明她自己的婚期已是很近了。想到這裏,林詩音的臉上湧現出一抹薄紅,心中卻驀然響起了那日傍晚,自家表哥的話。
他說:“阿音,你該繡嫁衣了。”
對於林詩音來說,那是她聽過的最動聽的告白,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辭藻,甚至樸素到有幾分隨意,可是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李尋歡來說,這一句話,他們兩個都已經等待了太多年。
李尋歡和林詩音的婚期定在了今年的八月,對於能否能來參加他們的婚宴,拂月是有些猶豫的。畢竟她還要趕回南海,總不能在此地再勾留三兩個月。沒有法子,拂月有些惆悵的歎了一口氣,將事情的原委說與林詩音聽。
林詩音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尊重拂月自己的選擇,沒有強求。
三日之後,李尋歡的肺病已經好了大半,其餘的隻需要日後慢慢藥膳調理。拂月已經留下了大半年的藥膳方子給林詩音,保證哪怕拂月回了南海,林詩音此後的大半年也能夠按部就班的幫著李尋歡調理身體。
李尋歡給拂月的診金十分豐厚,雖然李園和白雲城都不是差錢的地方,不過小姑娘仿佛特別喜歡自己掙錢的感覺,十分豪氣的將李尋歡給的一萬兩銀票塞到葉孤城的手裏,拂月挺著小胸脯,得意的衝著葉孤城笑道:“阿城,給你。”
葉孤城好笑的看著他家小夫人一臉嘚瑟樣,修長的手指夾著拂月遞給他的銀票抖了抖,葉孤城縱容道:“多謝夫人。”說著,竟是當真將這一萬兩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白雲城的暗衛:最近幻覺越來越嚴重了,回頭還是找小夫人多要幾副治眼睛的藥吧。
李尋歡看著葉孤城和葉拂月的小動作,不由的握緊了林詩音的手。他不會承認,自己方才居然有些羨慕這兩人的感覺。不過自家表妹卻有一點是小葉大夫遠遠不及的——那便是阿音已過了二八年華,他們成親之後,某些事情方麵是不必忍耐的。
心裏微妙的同情了一下葉孤城,李尋歡笑著將兩人送了出去,李園的大門闔上,拂月和葉孤城也向著知禾堂的方向走去。
知禾堂裏,有四個人守著一張四方的桌子,各自占據了一條邊,相互對坐著。西門吹雪,聽風,無花和南宮靈幾人無論平素是笑臉示人還是原本就是一張冷臉,此刻都統統是麵無表情。
聽風輕輕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茶,和拂月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唇畔染上了一層潤澤的水光。他摩挲著自己的唇瓣,刻意的動作,直接惹得對麵的無花狀若無意的撫了撫自己的眼角。
那意味再分明不過——同樣都是一半的血緣,誰還不是哥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