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白雲一城的所有人的想法,他們家城主合該帶著小夫人火速回白雲城。葉孤城在來之前的確是這個打算,可是在他找到拂月之後,葉孤城反而暫且放下了這個念頭。
在陸小鳳旁邊的客棧裏,拂月窩在葉孤城的懷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對他講述著自己這些天來的見聞和經曆。在小姑娘軟軟的敘述裏,上官飛燕和霍休隻是很小的一個部分,哪怕知道他們來者不善,拂月也隻是那般隨口對葉孤城一提——因為,她並沒有對葉孤城告狀,也不覺得這是多麼讓人頭疼的難題。
“不過城城,你說陸小鳳是不是鼻子不好使啊,那個上官飛燕和上官丹鳳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兩個人分明就是一個人,服過雲燕丸以後產生的體香又不是尋常香料,他也會聞不出麼?”
拂月伸手繞了繞葉孤城的頭發,趴在他的肩膀上說著話,她的臉上是一派天真,語氣中卻是藏不住的促狹。
葉孤城幾乎要失笑了,他還從來沒有發現,自家小姑娘居然也是這般的小性子。他已經聽暗衛稟報了,上官飛燕的三個侍衛弄壞了他家拂月的大門——估計這會兒,小姑娘就把賬算在了陸小鳳頭上了。
“嗯,他傻。”
饒是葉孤城,他的耳垂也是他全身之上柔軟敏|感的所在。拂月溫暖的氣息撲在葉孤城的耳側,讓葉孤城周身激起一陣無法克製的戰栗。葉孤城一邊隨意應和著拂月的話,一邊下意識的按住了拂月的腦袋,不讓她亂動。
將側坐在自己一隻腿上的小姑娘掐腰托起,換成了橫抱在懷的姿勢。一身道袍的男子抬手幫著他懷中的小女孩脫掉了鞋襪,而後又熟練而自然的拆去她滿頭的釵寰。
修長而帶著一點冰涼的手指插入少女的長發之中,緩緩地按揉。葉孤城的動作太過熟練,很快,拂月就發出了一陣像是吃飽了的小貓般的舒服的哼唧聲。
忠叔是最盡職盡責的老管家,永遠知道他家城主和小夫人最需要什麼。不多時候,兩桶熱水和一扇大屏風被子午他們抬了進來,兩個浴桶被放置在了屏風兩側,忠叔有些為難道:“隻有這間房稍微好些了……最好的客棧已經被陸大俠包下來了。”也就是他們方才出來的那一間。
拂月擺了擺手,渾然不在意的道:“出門在外哪裏有那麼多講究的,城城我好困啊,我們動作快一些。”
說著,她對葉孤城揮了揮手,率先走到了右側的屏風後麵。
葉孤城淡淡的抬頭望了忠叔一眼,這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麵上沒有一絲的異樣,依舊是往日一般笑眯眯的神色。葉孤城和他對望了一會兒,忠叔臉上的笑意也並沒有改變半分。
到底是照看自己和拂月長大的老人,葉孤城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沒有下次。”
說著,他走到了左側的浴桶邊,抬手解開了身上的道袍。
幸而忠叔還知道一些分寸,準備的屏風嚴嚴實實,半點也看不清旁邊的情況。聽著旁邊撩水的聲音,葉孤城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將自己也浸入了熱水之中。
他和拂月兩個人默契的沒有提起西門吹雪,也沒有討論拂月日後的去處——關於這件事情,就像是葉孤城和拂月的默契,哪怕是知道自己尚且還有血親,拂月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離開白雲城住到別處。
即使如今她在江南行醫,住的也依舊是白雲城的藥鋪,每日也有暗衛對葉孤城稟報拂月的行蹤。無可奈何的是分離,可是隔不開的卻是葉孤城和拂月之間的彼此牽絆。
因為是西門吹雪,所以葉孤城曾經思索過一瞬自己這般的霸占拂月,會不會太過不講人情了一些。可是轉念一想,對方能夠拋棄拂月一次,就保不準會有第二次。他親手養大的姑娘,又怎麼能落到那麼可憐的境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