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期怕汙婆趁自己睡著了傷害到小兄弟,套了條長褲,躺下繼續睡。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覺得精神了許多的男人去冰箱隨便拿了些吃的,因為懶得洗碗,他就直接撕了個保鮮袋裝涼菜和牛肉,好在還沒拿手抓,知道用筷子夾著吃。

汙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被他罵了記恨在心,吃飯的時候林正期叫她都沒搭理,自己在陽台上趴著發呆。

林正期以前自己住的時候都沒覺得孤單,現在還有汙婆陪著呢,可卻發現熊熙不在家,屋裏冷清的可怕,可怕到讓他想找個室友來一起合租了。

吃了飯去洗筷子,出來的時候路過書房,發現汙婆正蹲在原先放床的空地上,聽到聲音扭頭看他,“喵喵”的叫了許多聲,眼睛裏是疑惑,好像在問他熊熙去哪兒了。

林正期隔著門框和她對視,“你還挺念舊,熊熙回學校去了,上學。上學你知道什麼意思麼?哎你這個文盲也沒讀過書,肯定不知道。”

汙婆根本聽不懂林正期念叨什麼,不過還是習慣性的在林正期嘴一張一合的時候出聲應和。

林正期說了一會兒自己都覺得無聊了,去套了件衣服,收拾好書包就出門去了。現在的攤位不是全天時的,營業時間隻能在下午三點以後到晚上十點,其實就是夜市。

他還是拿著小桌板和馬紮,第一次去看自己的攤位。

前兩天還跟熊熙開玩笑,以後再也不是無照擺攤,是有照的了。

熊熙問他:“還發營業執照了?”

他答:“不是,以前沒人罩著,還得躲城管,現在是有人罩著的了,‘有罩’。”

熊熙笑,“你要有罩還不簡單,去內衣店買個就是了。”

他說著的時候兩隻手還彎著在林正期胸前比劃了一下,被林正期一腳踹在腿上,“去你娘的!”

出門的時候是兩點多,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林正期光是一路轉乘、走路到西街,背上的襯衣已經汗涔涔的了。打了個電話給管理員確認了自己的位置是在奶茶店對麵,站在那裏才發現這個兩千塊錢的攤位不隻是靠近西門位置好,位置的寬度也超過他的想象,能放開四個他的小木桌。

正在心疼那麼多富裕的位子白瞎的時候,熊熙跟一個男生一人搬著張折疊的白色桌子來了。

那男生也是個自來熟性格,“哥,我是王璨,還記得吧?以前一起打遊戲來著。”

“記得。”林正期默汗,這孩子是忘了昨晚才見過是吧?

兩個人把桌子放下擺開,剛好占滿林正期的攤位寬度。王璨看見旁邊林正期的小馬紮,那麼矮肯定沒法在桌子上開工,熱情的說了聲,“我去給你找個板凳去。”說完就往學校裏頭走去。

隻剩下熊熙一個人默默的把林正期包裏的手機貼膜都拿出來往桌子上擺,林正期問了句,“從哪兒弄得桌子?”

“學生會要處理掉舊的桌椅,低價在賣。”熊熙低著頭擺弄,抬頭提醒他,“你回家趟,把屯著的那些定製殼什麼的都帶來吧,現在還沒什麼生意,等晚上人多了看見你這邊東西這麼少沒得挑選。”

他一抬頭,露出了鼻梁上青紫的痕跡,提醒著林正期昨晚發生的事。

林正期走近了兩步,伸出食指戳了下熊熙的鼻梁,“你還記得這個怎麼回事麼?”

“你打的。”熊熙被他戳的疼,皺了下鼻子。

“我為什麼打你還記得麼?”林正期又問。

“你那麼混,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打我。”熊熙說的理直氣壯,把過錯都推到了林正期身上。

林正期笑了下,又戳了下青紫的地方,“還真是欠揍啊。”

戳完了定定的看著熊熙的眼睛,盯了兩秒鍾,“在這幫我看著,我回家拿東西。”

熊熙低聲應了,站在原地背著手等,隻是右手拇指正在掐著食指根,直到林正期走了才鬆出胸腔的那口氣。

怎麼可能不記得,隻是不敢說。

不說,那就是喝醉了胡鬧。

說了……隻怕他會像當初那樣用讓人難受的目光看著他,然後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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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期走了不久,就有個男學生路過時問貼膜多少錢,熊熙不太懂,指著擺在桌子上的幾個膜問他貼哪種。學生看了一眼,說要那個高透超薄的。

熊熙覺得這是開門生意,拒絕了不好,加上他一直覺得貼膜是件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事情,自告奮勇的就接過了男生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