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玉帶著兒子回到家,十幾天沒有打掃房子依舊整潔如初。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兒子後女人的敏感度會提高,之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現在在她眼裏無限放大,首當其衝的就是過於幹淨的房間。
她明明沒有請人打理,為什麼過去這麼多天了房子裏居然一點灰塵也沒有?房間那麼幹淨,肯定是有其他‘人’打掃的。徐美玉早一段時間就懷疑過房子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本來她覺得是那東西做的,之前也說過她特意去求了符,誰知道途中遇到渣男,雙方起了爭執才讓她早產的。接下來就是她半夜出事被送到醫院,然後又是住院又是照顧早產而身體虛弱的徐子良,這麼一番鬧騰下來她的注意力便全部移到渣男身上,自然而然地就忘了高鴻那一茬。
最重要的是,她住院期間銀行卡裏多了五萬塊,讓她一下子付清了手術費和住院費,及時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的時候徐美玉就徹底把某隻鬼的存在扔到了腦後,畢竟她還從沒聽過有鬼會通過網上銀行給人送錢的。不是鬼做的自然就隻是人做的了。她在這個城市無依無靠,誰會這麼關心她又時刻關注她甚至在她難產的第一時間通知醫院呢?徐美玉想來想去就隻想到渣男,一想到是渣男幫她心裏便又酸又甜,恐懼中偏偏又有一絲被惦記的竊喜,同時又在擔心渣男是因為徐子良才那麼做的,要是渣男想要搶走徐子良的話怎麼辦?
徐美玉目不轉睛地看著懷裏的寶寶,最後歎了一口氣輕輕在徐子良的包子臉上親了一口。
“寶寶,媽媽現在該怎麼辦……”
徐美玉想怎麼辦高鴻沒有興趣知道,他現在皺著眉看著小床上的徐子良。一隻看上去異常脆弱,仿佛能掐出水來的嫩包子。原本要照顧粗枝大葉的徐美玉已經讓他又煩又厭,現在她去醫院一趟就帶回來一隻病怏怏的包子。一間鬼屋再怎麼整潔,裏麵的鬼就算沒有害人之心,鬼屋也是會帶著陰森之氣的,加上住進來的徐美玉是女性,本身就屬陰。一個早產的弱包子怎麼能住在一間充滿陰氣的房子裏,這不是找死嗎?
高鴻把‘眼睛’移到徐美玉所在的廚房,看到她樂嗬嗬地泡奶粉就覺得煩躁。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遲鈍,他早就想把她趕走,但是因為對方是產婦,他隻好換了另一種既體現靈異事件又安全的方式來提醒她。他都做得那麼明顯了,為什麼這個女人還能忽視他的存在?明明之前都嚇得跑去求那些廢紙(符)了,現在生完兒子反而毫無畏懼了,還敢大咧咧地帶著孩子回來,一般人不是應該立刻搬家的嗎!
果然,太過溫和的手段是不行的。
高鴻冷冷地看著看了一眼刀座上的水果刀,下一刻那把刀就飛向徐美玉。鋒利的刀尖貼著徐美玉的鼻子滑過,最終插.進瓷磚的縫隙裏。
徐美玉原本彎著的嘴角僵住了,哼唱著的兒歌也戛然而止。她猛地向後退去,慌亂間把台麵上的奶瓶打翻,剛倒進去的奶粉還沒來得及和溫水混合完全,奶白色的奶水和透明的溫水涇渭分明。徐美玉緊張地回頭想看清是誰攻擊她,但是身後卻一個人影也沒有,想象中的持刀歹徒根本沒有站在那裏。
怎麼會沒有人?那是誰攻擊她的?徐美玉不知所措地原地轉圈,等她劇烈的心跳緩和了之後一張嬰兒的臉蛋浮上腦海,她再次慌張起來。對了,孩子還在二樓臥室!那個攻擊她的人不在這裏不會是衝著她的孩子去了吧?徐美玉頭腦一片空白,心裏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要立刻趕到徐子良身邊。她大叫一聲衝出廚房往二樓跑去。她沒有看到插在瓷磚縫隙裏的菜刀在無人控製的情況下上下抖動慢慢退了出來,然後重新插回刀座裏。
等徐美玉跑到徐子良所在的房間,看到在小床裏熟睡中兒子才鬆了口氣,她看了看安靜的房間彎下腰小心地把徐子良抱了出來。她要到樓下打電話報警,但是她不放心把徐子良一個人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