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望著麵前燃起的大火,心中隻剩下了一陣悲哀。
他想要向前走去,但是當自己踏入燃火宅邸之時,那些景象就又會變得虛幻破碎。
好似萬般一切都是假的一樣。
隻有狼自己才知曉,這些夢境恰恰就證明了一件事情——平田宅邸被賊人攻破,大火隻留下了無數燒焦成碳的屍體。
他本該守在禦子的身邊,身為平田家的忍者,便是死也該先主人而死的。
本該是那樣的。
可是現在的他卻隻能癱坐在這裏,每日回憶著相同的幻覺,無法從這折磨裏脫身。
他確係是沒辦法了,早在之前的之前,他就已經把能做的全給做了。
義父交授的驅魔法印,禦子讓自己隨身攜帶的廟殿銀鈴,這些東西統統失去了口說的作用。
也許隻能放棄了,狼自覺肢寒頭冷,想必這也是死掉的前兆。
“一事..無成”
他隻能想起這些詞語,言罷,狼呆呆的望著井邊,看著那些枯寒衰草攀援在自己的身體上。
有的已經朽掉,絆落在地上化為枯葉塵埃。
自己死掉,也好。
他大抵是沒辦法的,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在腦裏臆想出‘手’禮,為死去的禦子和義父超度。
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想在死前喝上一杯猿酒的——義父教他遵循忍者戒律,喝酒是萬萬不可的,但是閑暇時刻,義父卻也會對狼念叨下猿酒的美味。
想必是比葦名之酒要好上很多吧。
他哀歎一聲,隨後便準備坦然接受死亡的命運。
閉眼,凝氣,一股寒徹幾乎要把他撕碎,他隻覺得耳邊的噪聲突然響開。
【調查兵團:上線了嗎?這位新人好像花了很長時間。】
【咒術師都是狗屎:誰記得,好像是兩年半了吧?@調查兵團,這個時間段在你們那裏不是白天嗎?你也摸魚?】
【調查兵團:我們今天休息。】
【咒術師都是狗屎:還以為你終於醒悟了呢..】
…
無所意義的耳語與文字直接紮進了狼的大腦,那些喧囂過甚的聲音幾乎撕裂狼的身軀。
他下意識的捂住耳朵,但是全然沒用,言語還在傳來。
【夕陽下的刻痕:歡迎歡迎@,新人你好啊,希望你和我還有吉良大叔一樣都是普通人,這樣咱們就能搭個拌了。】
【夕陽下的刻痕:誒誒,新人還沒起名字的嗎?】
【久遠舞彌:友情提醒,超過係統設定時限,昵稱會直接變成現實世界真名的。】
【夕陽下的刻痕:@是活的舞彌姐!求姐姐帶我去伊拉克賺錢啊!!】
【夕陽下的刻痕:@,新人注意喔,隻剩十秒鍾啦!】
【夕陽下的刻痕:八】
..
【夕陽下的刻痕:一!】
【夕陽下的刻痕:讓我來試試,我先來@,】
【夕陽下的刻痕:啥情況?咋回事?@,@】
【夕陽下的刻痕:我傻了@】
【阿卡麗:沒有名字的人嗎?倒是挺常見的。】
【夕陽下的刻痕:@阿卡麗,總覺得我們不在一個世界..】
【阿卡麗:我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塔露拉:我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梅利奧達斯:我們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
….
倘若說之前是混沌的囈語,那麼現在,狼已經能理解這些詞語了。
他大概是看懂了這些東西,就好像是聚在葦名主城內的些許武士那樣,他們正在聊天?
且說狼剛剛感覺好些,身體便可以自由動彈了。
不再隻能像之前那樣在心裏臆想,他現在確實是可以操控自己的身體了。
陰差陽錯之下,狼確實是提前掙脫了束縛,比某人的算計還要早上數月有餘。
暫且不提是誰封住的狼,他現在要做些更加要緊的事情。
那日之後,不知道禦子究竟有沒有活下來,便是沒有,他也要去主人的墳前走上一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