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美人”不“美人”的,可見塗家的品性了。然而他卻微微動了動眼睛,作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捧場道:“不知道!是什麼美人?你哪裏聽說的?”
塗佳宜得意地挑眉,拍拍胸脯,“家裏就沒我不知道的!所以以後要是有什麼人再敢欺負你,你別怕!就報我名字!”
真是蠢……塗聖星偷偷翻個白眼,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多加糾纏,“那我們去找找吧,保不齊這位美人就是大嫂了……”
塗聖星沒來過花園,自然是由塗佳宜領路。塗佳宜對家裏的花園說得上是了如指掌,隻要塗聖星的目光在某處逗留一會兒,他立刻就能講段小故事。不過這些小故事大多是以“那是什麼什麼花……”開始,以“然後我不小心玩壞了,被我娘訓了一頓”結束。
塗聖星一邊心不在焉地跟塗佳宜說話,一邊吹捧兩句什麼“好厲害”、“膽子真大”之類的,弄得塗佳宜雲裏霧裏,得意極了。
兩人就這麼邊聊天邊逛著,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湖邊傳來說話聲。塗佳宜一把拉住塗聖星的袖子,衝他比了了“噓”的手勢,隨後自己貓在石頭後麵,兩眼發光地偷聽那邊兩人的說話。
塗聖星自然是不肯這麼躲的,實在是太沒體統了。有他在那兒直愣愣地站著,塗佳宜沒躲多一會兒,就被塗家大哥發現了。他垂著頭,帶著塗聖星到了湖邊的亭子裏,乖乖地跟塗家老大認錯,還不忘了間或瞄那個和他大哥在一起說話的女子兩眼。
塗佳宜是塗家的寵兒,塗家老大也舍不得責罵他,隻好劈頭蓋臉就是對塗聖星一頓罵。塗聖星板著一張臉聽著,內心琢磨著自己這個所謂的“大哥”真是笨啊,罵人都不會罵!這麼好幾年,總是這麼些詞,千篇一律,換個說法都不會。
塗家老大出了心裏那口氣了,端起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這個時辰你該在修煉吧?怎麼偷跑出來玩?快回去修煉!”
塗佳宜才不怕他,他順勢坐下來,嘻嘻一笑,“好大哥,就今天一天嘛,真的。”他豎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就一天!”
塗家老大當然不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還威脅說要把這事兒捅到父親那裏去。塗佳宜有些著急,死命扯著塗家老大的袖子,好賴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冒,最後好容易說動了塗家老大,讓他成為了這次“逃修煉”的共犯。
在他倆扯皮的過程中,塗聖星看了他倆幾眼,便去看石桌對麵的女子。他原是想著,能和塗家老大相安無事聊上的女子,保不齊是個什麼樣的歪眉斜眼呢。哪知道他看過去的時候石桌對麵那個女子適時地對他笑了笑,塗聖星愣了一笑,回了一個淺淺地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子開口。
“塗聖星。”
她點點頭,道:“我是段青曼。”
段青曼……段青曼是這麼些時間裏第一個給塗聖星一個善意地笑容地人。塗聖星仔細看了看她的臉,雖然還沒長開,卻已能窺得一絲往後的美貌。他正準備說些什麼,這邊塗家老大和塗佳宜已經歪纏完了,他隻能聳聳肩,朝退後了一步。
段青曼冰雪聰明,發現了塗聖星的尷尬處境,便知情識趣地裝作沒和他說過話的樣子繼續和塗家老大聊天。塗聖星聽了一會兒,發現竟是些塗家老大示好、炫耀的內容,便動了動眼珠,看向段青曼,果不其然在她的眉宇間發現了一絲不耐。
大概是忍無可忍了,段青曼打斷塗家老大地自說自話,試問道:“我聽父親說塗家書樓藏書豐富,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進去一看?”
塗家老大想了想,反正自家要緊的書都是布了禁製的,就樂嗬嗬地帶著段青曼往書樓去了。塗佳宜是個隻顧自己高興不管別人的小祖宗,戲還沒看夠,他自然也緊跟著兩人。看得出來原本塗家老大在路上可能還想再吹噓兩句的,但是一見到緊隨其後的塗佳宜,什麼興致都沒了,帶著他們直奔目的地。
塗家的書樓叫做“玉海樓”,取的是“如玉之珍貴,若海之浩瀚”的意思,平日書樓裏有一位前輩看守,每個塗家族人每進書樓就必須得去拜會,而塗聖星,明顯是不用的。於是便成了現在這個他和段青曼兩人在書樓裏閑逛的局麵。他隨手抽過一本書,還沒翻開第一頁,段青曼就湊過來道:“這本書沒意思。”
“你看過?”
段青曼點點頭,“我家老師給我講過,聽得我昏昏欲睡的。”
塗聖星樂了,他挑眉道:“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每本書都會聽得昏昏欲睡?”
段青曼抬起手臂,從書架上挑了一本遞給他,“我像是不學無術的樣子嗎?給你這本。”看著塗聖星拿過那書了,她忽然又問:“怎麼你不用去拜會一下你家的前輩嗎?”
塗聖星抬頭看了她一眼,“為了不讓前輩不高興,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