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見陸成宇,又怕見麵抑製不住渴望,又和他在一起,無異於飲鴆止渴。下一世更加痛苦。

某次進工廠的時候,她察覺到有人凝聚在身上的視線,回頭去望卻什麼人也沒看見。

而這種狀態已不是第一次了,她上下班規律,一個星期總有那麼幾天會有類似的感覺。

直到不經意在電視上看到自己的采訪節目,她忽然想到當電台主播那一世,陸成宇告白中說過的一段話。

“會偷偷尾隨她,在她的學校門口蹲守,隻為短暫的一眼,如果發現她身邊沒有別人就會欣喜若狂。”

難道是……

接下來,唐心悅每次走到廠子門口都會左右張望一下,有時候會發現一抹人影迅速躲避,等到追過去又沒看到人,隻有地上一堆煙頭。

唐心悅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在下一次終於抓住了“偷窺”的人。

“陸成宇,你在我廠子門口是要幹嘛。”她攔下男人,一臉平靜地質問,隻有悄然握緊的手泄露了主人一絲並不平靜的情緒。

被抓了個正著,男人保持鎮定,若無其事道,“路過,想到電視上說你的廠子在這,順便過來看看。”

唐心悅沒有逼問,笑了笑,“有空進來坐吧。”

陸成宇卻推脫有事就不進去了,唐心悅也沒有勉強,“上次我弟的事謝謝你了。”

“沒什麼,正好遇到而已。”陸成宇道。

唐心悅說,“如果你下次看到我弟在外麵鬼混,揍他別客氣。”

陸成宇笑道,“你這個姐姐當的可真嚴厲,我看唐岩穿的用的都不錯,還以為你挺寵他。”

唐心悅搖頭,“我能給的也就是一些物質上的東西而已。”

當好姐姐、讓家人吃飽穿暖,一百次了她也累了,再多的關心和愛,也終究被時間磨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現在宛如行屍走肉,什麼都漠不關心,也沒有任何期望。

她眉梢眼角都是疲憊,男人看在眼裏閃過憐惜,“你也別太拚了,身體是最重要的。”

“嗯。”唐心悅笑了笑,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她隻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至少不同類型的職業還能有點挑戰和新奇。

陸成宇看著她道,擰緊眉心,“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唐心悅心中悄然歎息,他還是一如既往,就算兩人沒有在一起,也會暗中擔關心著她。

“你……要不要到我工廠來?我這邊現在很缺安保。”唐心悅提議道,心中也沒報什麼希望。

幾十次了,她太了解陸成宇的性格,正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更不想在她手下幹活,非要自己闖出一番事業來。

果然,幾乎話音未落,他想也不想拒絕了,“不用了,我現在這邊很好。”

“嗯。”女人彎了彎眼,沒有再勸,仿佛對他的拒絕了然於心。

而他分明在她眼中看到,望著他時懷念悲傷、不忍卒讀的眼神,好像他是久別重逢的故人。

唐心悅的電話響起,是合作方打電話來催促,陸成宇知趣地告別,她默默凝望男人離開的背影,潸然淚下。

他什麼也不知道、不記得。

樓梯間裏她大膽直接的告白、台球廳後巷生澀激烈的初吻、旱冰場手牽手的教學、電台裏敞開心扉的深情告白、背著她走在月光下、被人追砍躲在商鋪裏緊緊依偎、絕望熾熱的最後一吻……

他還是用那雙墨黑的眼深情地注視她,但她清楚,他什麼都不記得。

心髒像是無數針刺一般細密綿長的疼,唐心悅揪緊胸`前的衣服,泣不成聲。

隻有她記得一切,被拋棄在時間的洪流中,生生世世,獨自銘記和緬懷。

累了,不敢再愛了。如果和陸成宇沒有交集,再輪回幾十次她大概能忘記這種近乎生離死別的痛楚了。

她想。

陸成宇沒來廠裏工作,唐心悅找了保安公司要人,很快三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被推薦過來,長得也憨厚老實,個個拍著胸口承諾會好好幹。

唐心悅雇傭了他們,他們也十分感激唐心悅給的這份工作,工作起來勤勤懇懇也還不錯。

後來唐心悅偶爾見過陸成宇,對方問起找安保的事,得知唐心悅已經解決了,就讓她說一下那些人的名字,他好查下根底。

唐心悅自然信任他,回頭就把這三人的名字給了他。

結果也是巧了,陸成宇和他們有過幾麵之交,剛進幫派的時候一起喝過酒。

隻是三人那時是剛出茅廬的愣頭青,打架的時候被對方圍毆打斷了肋骨,三人都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出來氣焰就奄了,沒多久就退出幫派不想再混了。

在陸成宇看來,就是沒點骨氣,吃軟怕硬,最是瞧不上的一種人。

“我打聽了下,這三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