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笑笑,“那挺巧的。”
陸成宇的目光在她小巧的梨渦上逡巡了一圈,不動聲色收回視線,遞給她一包東西,“從家鄉帶來的炒栗子。”
唐心悅盯著那包東西,遲疑了下。
陸成宇補充道,“分給了同事還有多的,想想你在這裏就順便給你拿過來了,就當那個時候你幫我開腔的謝禮。”
這話說的唐心悅再推辭就是不給麵子了,她接過,“那就謝謝你了。好幾年前的事了,沒想到你還記得。”她順口感慨道。
陸成宇接口,“記得。你是第一個為我說話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心悅總覺得他看著她的目光格外專注。
唐心悅垂眸,“行,我還有事,先上去了。”
陸成宇收回視線,低聲應道,“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上去吧。”
唐心悅和他道別,提著一袋栗子朝樓上走去。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隨意往下麵瞟了一眼。
陸成宇還沒走,倚在路燈下摸出根煙來點上。
一點火光在他手指間明明滅滅,隨著吐息薄灰色的煙霧徐徐上升,籠罩了他的容顏,穿著白襯衣的男人散發著冷冽肅穆的氣息。
唐心悅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回到寢室。
她原以為和陸成宇的重逢不過點頭之交而已,誰知第二天廠裏就傳遍了風言風語,說廠花終於被人拿下了。
“那誰不是從不收人家東西嘛,怎麼老鄉的就收下了。”
“聽說兩人以前一起上過學,那男的打聽到唐心悅在這裏,還專程跑到這個廠子裏來打工,嘖嘖,真是癡情啊。”
連相熟的工友都好奇地詢問唐心悅是不是真的,唐心悅解釋又解釋,她們也半信半疑,“這次的傳言說的有理有據嘛。”
“他都說了是先過來工廠,聽到熟悉的名字才來看看是不是我,結果正巧而已。”唐心悅簡直佩服這些人的想象力。
第三天晚工下班後,唐心悅正準備和同事一路回去,沒想出門就看到陸成宇倚著牆。
“哦哦哦~”工友們頓時起哄個不停,嘻嘻笑著打量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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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林紅還用胳膊肘推了推唐心悅,還不快去。
唐心悅莫名尷尬,慢慢挪動步伐走了過去。
“我們先走啦。”女工們三三兩兩說笑著先走了,不時回頭好奇地觀望兩人。
唐心悅問他,“有什麼事嗎。”
陸成宇盯著她,她臉上的冷淡和拒人千裏表現的清清楚楚,而她在麵對別人的時候總是笑的很甜美。
“最近廠裏的風言風語我也聽到了,”陸成宇輕笑了下,“抱歉,那天來找你的時候沒想到你那麼受歡迎……給你帶來了困擾,不好意思。”
唐心悅搖頭,客氣地笑了下,“沒影兒的事情我也經曆的多了,沒什麼,算不得困擾,過幾天就淡了。”
她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流言蜚語。
陸成宇眼裏極快地閃過一絲暗芒,眉心微蹙又在下一秒放鬆,笑了笑,“你不在意就好。”
唐心悅看了眼手表,“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說罷正準備低頭離開,陸成宇跨前一步緊跟上,“我送你回去。”
唐心悅悄悄往邊上讓了點,避開,“不用了,沒幾步路。”
要是被工廠的人看到她和陸成宇晚上單獨走在一起,不知道又要謠傳什麼了。
陸成宇不疾不徐跟著她身後一步遠的距離,語氣淡然,“順路,我也要回宿舍。”
唐心悅這才想起,的確男生宿舍就在女生宿舍後麵更遠一點的位置。
她抿了下唇,別人回去也走這邊,總不至於趕人吧。
兩人默默並肩走著,唐心悅能察覺到對方不時用餘光打量自己。她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就如同在監獄裏最後一麵之後,她轉身離開牢房,而陸成宇就趴在窗戶玻璃上死死盯著她時的感覺一樣。
空氣緊張,唐心悅手心悄然攥著,背上肌肉繃緊,仿佛一隻膽小的兔子,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即跳起來。
陸成宇將她僵硬的舉止看在眼裏,忽然開口道,“看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討厭我,是不是惦記著我以前欺負過你?”
聲音悠悠傳來,欺負兩個字不知為何口吻很輕,尾音帶著幾分笑,別有深意。
唐心悅緊繃的心弦顫了顫,麵上若無其事道,“你想多了,小時候的事,這麼多年了誰還會在意。”
年幼時候的陸成宇她還會有幾分同情憐憫,成年的對方……也不知道這些年陸成宇到底在外麵做的什麼“工”,身上帶著股子戾氣,令人覺得懼怕,本能地想要逃避。
從車間到工廠給職工安排的宿舍路程不遠,走了十多分鍾就到了。
眼看著不遠處就是女工的宿舍樓,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