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我找找看。”

主臥旁邊有一間稍小的臥室,門虛掩著,吳邪推門進去,看見張起靈熟睡的側臉。

半長柔順的黑發遮住眼角眉梢,膚色在不甚明亮的室內顯得尤為白皙。由於沉睡,身上那股淩厲冷漠的氣勢收斂了大半,看起來毫不防備,倒是出人意料的溫順慵懶。

吳邪腦海中浮現出極為應景的三個字:睡美人。

他閃身退出去,壓低了聲音:“小哥在我這兒,還沒醒。”

“都一晚上了還沒醒?不會吧,小哥酒量這麼差?”

“不會是酒精過敏吧?”

吳邪拿著手機再度推門進去,伸手探上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又躡手躡腳地離開。繼續跟胖子說:“沒發燒,應該就是喝高了還沒醒。你在哪?”

門外的說話聲漸漸低下去,估計吳邪去陽台打電話了。他其實早就醒了,但在吳邪溫暖的掌心覆上額頭時,他突然不想睜開眼睛。

關閉掉一切感知外界事物的感覺,僅僅用觸覺去感受那種與體溫相近的暖意。所謂的人與世界的聯係,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像這樣的某個時間某個人帶來的一點點溫暖的觸動吧。

至於吳邪和胖子對與他“酒量小”的這個認知,似乎也沒有去糾正的必要。即便這個小小的欺瞞的代價是照顧醉得不省人事的吳老板一整晚。

他固然強大,但在某些方麵他並不介意示弱。這是他對待朋友和對待除了朋友以外的其他人的唯一區別。

當然,他們誰也沒有預料到這一次的醉酒經曆對他們未來的人生會產生多大影響。在張家古樓,在張起靈被困在房間裏陷入深度昏迷時,他想到的是那天早上吳邪推門進來,手撫上他額頭的溫度。在吳邪知曉悶油瓶被困,決定自己夾喇嘛救人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那天早上推門進去,悶油瓶熟睡的側臉。

在別人眼裏,張起靈是一個沉默強大猶如神佛的男人;但隻有吳邪和胖子知道,這個強大到無所不能的人,其實酒量不好。

他不是神,他也有正常人類的弱點。

所以,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擋在他身前。

作者有話要說:

寫結尾的時候再看正文,自己覺得有點傷感了。

吳邪隻是想保護他,再強大再無所不能,也想要保護他啊。

都是執念吧。

第13章 十年病番外

【十年病番外】小三爺相親記

星期六,杭州西湖邊上的茶樓“江南賦”難得的人多起來。不過盡管人多,依然無損這家茶樓優雅安靜的氛圍,畢竟到這裏來的不是約會就是談生意的土豪。這樣一個依山傍水寸土寸金的地方,顯然不是純粹以喝茶聊天為目的。

在靠窗口的位置上坐著一個年輕人,戴眼鏡,穿淺藍色的襯衫,身形修長有點小帥,正百無聊賴地發呆。

這裏是整個茶樓視野最好的位置,放眼望去湖光山色一覽無餘,而且又正值陽春三月,草長鶯飛雜花生樹,幾乎所有坐在這邊的人都會忍不住向窗外多看兩眼,隻有那個年輕人,好像深感無聊的樣子,隨便看了看就轉過頭來盯著麵前的白水發呆。

嗒嗒,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在桌子麵前停住,一個輕柔婉轉的,帶著點猶疑的聲音響起來:“請問,是吳邪先生嗎?”

隻聽聲音吳邪在心裏給她打了個八十分,緩緩抬起頭仔細打量:長腿,體型纖儂合度,穿一身淺黃色淑女甜美的連衣裙,膚色很白,頭發做成栗色的梨花燙,臉上施了淡妝,整個人雖稱不上絕色,但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美女一枚。

她的形象在吳邪心中瞬間上升到90分。他站起身,臉上浮起溫和而客氣的微笑:“您好,我是吳邪,您就是田真小姐吧?”

沒錯,這就是一場如假包換的相親。男方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小三爺吳老板,女方是吳邪老媽的同學的閨蜜的姐姐的外甥女,現在是一家外企公司的白領,還沒有男朋友。

被老媽的催魂鈴攪得雞飛狗跳的吳邪在聽到女方的名字時愣了半分鍾,然後問:“田震?媽你也太能耐了,但你不覺得我們倆年齡差距有點大嗎?我可是聽著她的歌長大的。”

吳邪老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後爆發出一聲怒吼:“是田真!天真無邪的真!你少在那兒東拉西扯,4月19號江南賦,你敢跑路我就端了你的鋪子!”

於是乎,在父母之命的強大壓力下,吳邪不情不願地來相親。

不過還好還好,是他喜歡的類型。

兩人寒暄後雙雙落座,坐定後田真率先開口:“聽說吳先生是做古玩生意的?”

吳邪擺擺手:“不過就是個古玩鋪子罷了,談不上什麼生意,讓田小姐見笑了。”

“哪裏,”田真啜了一口檸檬紅茶:“古玩市場這幾年風頭正健,吳先生太謙虛了。”

吳邪隻能在心裏苦笑,這兩年他倒是沒少碰上好東西,光顧著長見識和逃命了,什麼都沒帶出來。

他換了個話題:“田小姐在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