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覺得自己大概是被鬼壓床了,她知道自己躺在床上,也知道有人在生氣的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就是無法動彈。
她聽說過鬼壓床,某涯上以此講述鬼故事的貼子比比皆是,據說感覺就是意識清醒卻不能動彈,像被重物壓在身上一樣。那麼有誰能告訴她,一個正在上班的人,為什麼就是被絆了一跤後就變成了躺在床上被鬼壓床!
說起上班,她就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家老媽定點轟炸的慘痛經曆。她老媽,自稱陳太後,性格說的好聽是爽朗,說的不好聽叫火爆,幾年前單位不景氣好不容易辦了病退退休回家,之後就加入了風靡全球的廣場舞大媽隊伍,過上了早上練舞,下午唱歌的悠閑生活。陳太後退休的一大好處就是自此清閑之後,一點就著的火爆性格有所收斂!最大弊端是,也不知道是誰和她安利了現在日趨嚴重的剩女現象後,自此,清閑的陳太後就像瘋魔了一般逼著陳筱去相親,為此將她那所剩無幾的火力全部集中在了陳筱的身上,實是讓人苦不堪言!
昨天在她第九次相親铩羽而歸之後,陳太後全麵開啟了戰力,炮轟了她一晚上後還對她的工作進行了定點轟炸。
想起陳太後定點轟炸技能的恐怖,陳筱覺得現在這種鬼壓床狀態也不是不能忍受。
那在旁邊對她叫嚷的小鬼似乎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答,開始粗魯的動手推她,觸感真實的不像在夢中。
要是昨晚上老媽叫她辭職也是場夢就好了!陳筱回想著陳家太後那自動複讀上千遍的“辭職......”嚇的打了個激零。
她的工作哪裏不好,事業單位的正式員工、收入穩定,單位人際關係簡單、辦公環境優美,所有標準完全符合招聘網站工作條件搜索前十名,她實在想不通老媽還有什麼可抱怨的,非要讓她辭職!要知道她這個職位要是放在別的地方,那可是全世界各國人民爭破頭的好工作。
“爭破頭?爭你的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被鬼壓床的原因,她居然聽見了昨晚老媽定點轟炸的魔性回放,中年婦女中氣十足的聲音不知道是從她腦溝的哪個地方冒了出來。
“人際關係簡單?辦公環境優美?象園加你總共就四個人還分了兩班,一班的兩個人要照顧四大兩小六頭象,忙都忙不過來還有心情說人際關係!辦公環境能不優美嗎,哪個地方的動物園環境不優美?你怎麼不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天天要清掃那麼大的象園,光象屎都能埋了你,回來那一身臭,洗三遍涮三遍都褪不掉!怎麼不說別的小姑娘上班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香風薰人,你呢?上班穿的像個撿破爛的,說怕大象敏感連個護膚品都不敢擦,臉上比我這老太太還素!讓你趁著年輕趕快談個對象,你每次一開口就說你是養大象的,還跟人科普如何從象屎的顏色辨認大象的健康,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你!”
聽到這陳筱想捂臉,無奈身體卻是絲毫不肯按她的指示動彈。她實在是冤枉啊,是對方說想了解她的工作,她才會說這些的,誰知道最後還成了她的錯了。
“阿筱,快起床,該去收靈穀了。”
之前推她的小鬼受不了的大叫了一聲,順手還給了她一巴掌。這要是夢的話,也太過真實了!陳筱疼的直呲牙,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終於依依不舍的睜開了。一想起作夢都還會夢到老媽的國罵,她那僅存的睡意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阿筱!”
那小鬼又給了她一巴掌,這次她是醒著的,自然也看到了那拍她的小鬼!隻見一個梳著雙髻的少女臉正兩眼冒火的瞪著她。
“阿筱,再過一刻鍾靈霧就散了,到時候收不了靈穀受罰你可別哭!”少女怒氣衝衝的瞪了她一眼,背著竹籮轉身往外走去。
陳筱此時很想擺出個震驚的表情,可她明明已經醒了,可身體卻還處於鬼壓床的狀態,完全不聽她使喚,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扯不動麵部的肌肉!就在這時,她好像聽到了獨白一樣的聲音在她腦中說話,“收靈穀,收靈穀,天天除了收靈穀,你還會什麼!”
隨著內心獨白的哼哼聲,陳筱發現之前她以為是因鬼壓床動彈不了的身體居然自己動起來,穿衣穿鞋拿竹籮,然後不受控製的往外麵奔去。
等到了外麵,陳筱的驚嚇簡直不能用駭然來形容!她的身體居然像泰山一樣在大樹上竄來蕩去,而她隻能在身體中無聲的尖叫!
幾個起落,陳筱便被帶到了一片籠罩在白霧中的田地邊,透過白霧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有個嬌小的人影在裏麵飄來蕩去。
不等陳筱心裏有想法,自動模式再度強勢開啟,她的手指自行結印,隻見一片微光從手指間溢出,慢慢的向田地照去。
待這片光照了約有四五平方米的田地時,陳筱聽見自己說了聲“收”,就見田地中被微光籠罩的地方一層綠芒浮出,飄飄蕩蕩的落進了她背在身上的竹籮之中。
如果這個時候她還以為自己是被鬼壓床的話,那她一定是摔倒的時候頭栽進象屎裏了!飛簷走壁、收靈穀什麼的完全都不是她飼養員生活的日常,這裏根本就不是她生活的那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