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時候了還是明珠明珠,這幾天你就忍著點,提上了哪怕天天去逛哩。我給你說,今天一上班我就聽說了,說啥的都有,有的說得還可難聽,有的還說要采取行動。這幾天你可要注意些才是。”
“我才不怕哩,又不是偷誰搶誰了,是我熬到這一步了。我平時是咋幹工作的,出力不討好的事都是我,髒活累活都是我。科室的文件,市長講話稿,哪一個不是我校對的,我弄好了他們拿去落人情。我是憑黨性幹工作,上級是看政績用幹部。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領導是公正的,我怕啥。”
“可不是哩,叫我看你們科就你出力最大,雖說幹啥你都是搭個下手,可要是沒有你這綠葉,哪有他們那紅花。你要放到正位上,我看一點也不比他們差。”
“你說那一點不假,叫我當個局長市長照樣能幹成,吃吃喝喝念念講話稿誰不會。”
“哎,小施,我給你透個消息,你可不敢說是我說的啊。我聽說您那科長也去找人了。”
“是嗎?他還會去找人,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真的,你不相信。我的一個同學的朋友的叔叔的姐夫,在武明地委當辦公廳主任,家是咱們這兒哩,回來講的。說是廝跟倆老頭,去找原來的劉書記。”
“他找他幹啥哩?”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朱耀南市長原來是那個劉書記的老部下,聽說還是人家提拔上去的。”
“他給那劉書記是啥關係?咋摸到那兒了?”
“我咋會知道。聽說那兩個老頭裏邊有一個是您科長的父親,我分析肯定是他父親的老關係。”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早些時他往武明打過電話,轉彎抹角打聽人,原來是搞這陰謀詭計哩。我告你說他找誰也是白搭,這邊馮秘書長把他都看死了。辦公室人走完也輪不著他,不信你走著瞧。剛才他還在做著白日夢,說隻要老天爺不迷糊,這次就是他的,你說這樣的人還有救沒有。”
“不敢再說了,小心您科長聽見了,給你小鞋穿。我給你說的意思,是讓你警惕點,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你放心,他不在,就是在我也不怕他。過去不怕,這時候我才不怕哩。就這吧,我還得去辦點急事,拜拜。”
聽完了這一番對話,李經緯驚愕得半天沒出上來氣,相隔千山萬水消息還是傳了過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立即下意識地想到施桂枝要去告訴馮秘書長和任世屯,而她自己也會動用一切關係去為自己設置障礙。自己應該采取相應對策。想了半天,一籌莫展。最後還是給霍哲去電話講了情況,霍哲聽了以後說:“你現在的情況的確不妙,有施桂枝頂著,你的事八成要泡湯。因為你們辦公室不可能同時走三個人,更不可能一個科室同時走兩個人,而且,施桂枝那關係誰能摽得過。所以你現在要抓緊活動,要加大工作力度。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才行。不要管別人那麼多,能把自己的事弄成就是本事。眼下你一定要穩住勢,不能驚慌失措,事情不到最後誰也說不準。”
合上手機,又拿起電話催了趙區長移民的事。趙區長說準備工作已基本就緒。村裏已做了動員,有親戚朋友的正在聯係。另外區上的大禮堂已騰了出來,鍋台也壘好了,米麵油也都備齊了,一旦有什麼情況,就可隨時轉移。李經緯說工作一定要做紮實,特別是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得深入細致。對一些鰥寡孤獨老人,要落實到人,一旦轉移,決不能漏掉一個。還說陳市長一上班就讓我問你這個事,說關係到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事,一定要細致細致再細致,深入深入再深入,不能出一點紕漏。
放下電話,來到後麵。敲了敲陳市長的門,沒人答應。過去問了小吳,說陳市長坐車出去了。想到昨天晚上霍哲讓繼續找朱市長的話,就往三樓上。到了樓上,見朱市長門前站著一堆人,急火火地等待朱市長接見。就又下來。到屋裏坐了一會兒,想應該差不多了,就又往後麵去。到了三樓,門前沒了人,卻怕屋裏有人,又不敢貿然敲門,就站在門外諦聽。聽了聽,裏麵沒有動靜,還是不敢敲。想把耳朵貼到門上聽,又怕別人看見。就又等。等了一會兒,忍著突突心跳,瞅瞅沒人,就把耳朵貼到了門上。聽到裏麵果然有人在悄悄說話,就趕快離門遠遠地繼續等。裏麵的人好不容易出來了,正要進去,見幾個人夾著手機包走了過來。他們一見李經緯在等著,就客氣地說讓李科長先進。李經緯說你們先進,你們先進,我等會兒不要緊。就這樣一直等到中午,也沒有找到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