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緯往後樓打電話詢問朱市長出國情況,值班員說估計還得四五天時間才能回來。
一會兒接到了群眾紛紛打來的電話,說中午家裏沒水,這麼熱的天不是要命哩?李經緯打電話問自來水公司石經理是怎麼回事。石經理說,沒法子,地下水位下降太快,抽水量大量減少,而且城市人口猛增,又是用水高峰期,現在全市的水泵都在超負荷運轉。
李經緯趕快打電話跟陳市長彙報,陳市長讓打電話給自來水公司,責成石經理,采取緊急措施,確保群眾吃水,消除不穩定因素。李經緯讓顧大軍去公司當麵傳達陳市長指示。囑咐不惜任何代價,確保群眾用水。有啥情況及時反饋過來。顧大軍騎車去了。
李經緯正在看顧大軍起草的科室上半年工作總結,內兄宋春風掀簾進來,臉上像下了一層霜。李經緯倒茶也不喝,遞煙也不接,一副發難的樣子。
“你的工作怪忙啊!”宋春風冷冷地說。
“這幾天我就說去接秋月和瑤瑤過來,事情太多一直沒有顧上。宋秋月和瑤瑤在那兒,給你和嫂子添麻煩了。”
“不管怎樣也不能打啊,你沒有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你還打人哩。”
“是是,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打秋月。”
“你整天忙得像個孝子,要不是秋月在家給你料理住,你還能混到現在。秋月跟你享啥福了。你那錢是咋回事?”
“是一個朋友臨時借用的,要還的。”
“你在政府借了多少錢?”
“三千塊。”
“別哪兒還借了沒有?”
“別哪?沒有。”
“你要知道,這錢不是你一個人的,是你們倆人的共同財產,怎麼,想用就用,想花就花!”
“是我一時糊塗,沒有給秋月商量。”
“我今天來一不是給你們評理,二不是給你調解,我是來告訴你,秋月要提出和你離婚,你看怎麼辦?”
“哥,都是我不好,打秋月我後悔得很。請你跟秋月、咱媽原諒我,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你都四十多往五十歲上數哩,還是政府的科長,就你這修養整天咋在市長身邊工作哩,我都難以理解。就憑你這副德性,李經緯,我不是小看你哩,你這一輩子完了!”
“是是,我今後要加強個人修養。真要分開,孩子多可憐。”
“秋月決心已經下了,讓我告你說一聲,你考慮考慮你們倆的事。看孩子怎麼辦,財產怎麼辦。”
“哥,你和咱媽好好勸勸秋月,不敢胡來,我回來去給秋月賠不是。”這時,外麵響起陣陣雷聲,風吹著窗戶啪啪作響。
“就這吧,我走了。”
李經緯把宋春風送到外麵,見上訪的群眾又堵住了大門。李經緯走到大門口,好說歹說,才把宋春風送出來。在大門外麵,李經緯對宋春風說:“你走好,哥。”宋春風頭也不扭,徑直走了。
雷聲在遙遠的地方轟響,如同從人的胸腔裏發出的強大共鳴。天空中大塊的烏雲在移動交錯。大風卷起紙片灰塵形成一道道屏障,街上的人在艱難行走。
李經緯剛在辦公室坐下,顧大軍滿頭灰塵走進來,說石經理講,供水潛力已經用盡,惟一的辦法是定時供水。說著交給了李經緯一份近日的供水報表。李經緯看了,向陳市長作了彙報。陳市長向常務市長請示,後打電話給科裏,表示同意。讓通知自來水公司,在電台、電視台、報紙上發出安民告示,告知全市人民,並講清原因,取得群眾諒解。李經緯又打電話向石經理作了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