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老鼠請貓會餐(1)(2 / 2)

三人上車時,人已經坐滿了大半,隻好在後排坐下。三人看了各自行李,完整無缺。又互相看了看,臉色都白白的,剛曆險歸來樣子。打量了車子,比剛才好多了。喇叭清脆悅耳,如同鳥兒啼囀。車內狀況也好,地上也少雜物。但沒走多遠,李鶴年就劇烈咳嗽起來。李經緯聞到了,張龜壽聞到了,大家都聞到了。一股沒有燒盡的汽油味兒從車尾冒出來,直灌車內。雖然車窗玻璃全打開著,還是刺鼻蟄嗓難受。後邊坐著的人,紛紛掏出手絹捂鼻子。抱怨聲四起,司機和乘務員裝聾賣傻不吭聲。李經緯看到父親難受樣子,走到前邊,給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講了半天,終於來到後邊和父親調換了坐位。

年輕人戴副眼鏡,穿件米黃色T恤衫,瘦高挑個兒,一個典型的文弱書生。李經緯和其隨便拉呱起來。知道其人姓吳,名會來,武明人氏,現在武明藝術專科學校任美術教師。李經緯順便問其知不知道過去的劉書記?吳會來說沒聽說過,過去一直在省城上學,去年才分配到武明工作,對當地人生得很。後來又問起劉書記的名字,誰知吳會來不無驚訝地說:“劉柏齡,是不是搞雕刻的那個劉柏齡?”張龜壽和李經緯驚詫地看著吳會來。

張龜壽說:“他過去喜愛過美術,可不知道他能搞雕刻。”

李經緯問:“怎麼,有個搞雕刻的劉柏齡?”

吳會來說:“是呀。我這次來省城,就是看美協舉辦的美展的。在雕塑部分有幾件作品,給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作者的名字就叫做劉柏齡,鬆柏的柏,年齡的齡。”

李經緯說:“不錯,一個字都不錯。”

張龜壽很感興趣地問:“是什麼作品?”

吳會來說:“是幾隻老鼠,材料是槐木。那才真叫藝術,有寫實的,有抽象的,把老鼠既貪婪又招人喜愛的樣子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李經緯問到:“你見過這個人沒有?”

“沒有,但看那功力、思想,不像出自青年人之手。”

“他沒有別的作品參展?”

“沒有。”

張龜壽和李經緯都想到了,一個堂堂地委書記,與雕刻老鼠專家之間沒有任何聯係,一定是重名了。

下午四點時分,車到武明。三人告別了吳會來,按照預定方案和吳會來說的方向路線,坐上了往地委的公共汽車。

在氣派莊嚴的地委門口,李鶴年和張龜壽在外等候,李經緯向執勤警察出示了工作證,說是有公事要辦。警察放了行。

幾經周折,找到了地委辦公廳主任,他有四十五歲上下年紀,衣著極樸素,塌著腰,一看就知道是位伏案多年,熬出來的老辦公室人員。李經緯自報家門後,講明了來意。杜主任一聽是N市的,頓時變得熱情起來,說:“哎呀,是老鄉啊。”

李經緯不失時機地問了他的籍貫,原來確實是老鄉。後來杜主任皺了皺眉頭,說:“劉書記已退休四五年了,一退休就搬出了書記樓,住在哪兒也不清楚。”

李經緯說:“能否再想法問問,我們幾百裏地趕過來了,外麵還有兩位老人在等著。”

杜主任想了一會兒,又打了幾個電話,說都不知道。杜主任又說:“他是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主任,叫我問問。”

可查了半天,電話號碼本上沒有這個電話。片刻之後,杜主任忽然想著什麼似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說:“我是地委辦公廳的,劉書記的孩子劉向東是否在你們單位工作,能否叫他接個電話……”

打完之後,杜主任放下電話說:“劉向東出去查資料了。他和他父親住在一起,但不知具體位置,隻知道住在李河鄉槐樹莊。”

李經緯又問了李河小區的方位,道了謝,告辭出來。

三人按照杜主任說的路線,乘公共汽車來到李河鄉。下了車,頂著下午五點鍾多的驕陽,往槐樹莊走。李鶴年走走扶著路邊的樹木咳一會兒,吐了痰,再繼續往前走,終於來到了那個村莊。

這裏已是郊區,剛出土的玉米,綠茵茵地在麥茬中間閃爍。一道清流繞村而過,涼風順河刮過來,使人頓覺涼爽。村莊綠樹掩映,有戴草帽農民荷鋤出入。李經緯攔住問道:“老大哥,有個劉柏齡住在哪兒?”

其人道:“不知道。”

李經緯又說:“他會刻老鼠。”

其人道:“哦,是老劉啊,就住在村東頭那棵大槐樹底下。”

三人在河邊掬水洗了臉,精神振奮地摸到那位農民指的地方。問了一個在門樓底下擇菜的老太太,她指著對麵的院門說:“就是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