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七臨這是第一百零七十八次講這句話了,心裏又是一陣歎息。
“我又沒打算要下山。”季雲風白皙的指尖,指甲修剪的很好,泛著淡淡的粉色。對著書頁上的一個字,戳戳戳。戳不出什麼效果,於是曲了骨節,用不是很長的指甲,刮刮刮。
風七臨又是一聲歎息,搖了搖頭,心中一片冰涼。
“今日便到這兒吧,待你師姐回來,你與她一起來月影殿找我。”
“師姐?!”
提到師姐,季雲風頓時來了精神。唰的一下坐直了脊背,兩隻黑色的眼睛濃的像一團化不開的墨。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一條縫,嘴角微翹。
“師姐不是還要兩日才回來嗎?”
“或是她腳程快了些,所以趕回來的早。”
“那師姐幾時能上的山來?有沒有帶什麼東西?要不我下山去接她?”
風七臨捋著胡子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書案後的季雲風,伸手將手裏的書合上。藍色的書皮上寫著書名,蒼勁有力的字跡,給人一種穩重安定的感覺。將書穩穩的放在案頭,風七臨轉身慢慢朝著屋外走出去。
“師父再見!師父走好!”
一見那月白色的衣角消失在門邊,季雲風唰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來。起身繞過書案小跑到門口,偷偷的趴在紅木門框邊朝著兩邊看了看。待風七臨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裏那片桃花的盡頭,他嘿嘿一笑,一溜煙兒的沿著石鋪的小路跑出了院子,一路向著山下而去。
半山腰
季雲風一蹦一跳的沿著小路向山下走去,手裏捏著一朵半路上采來的不知名野花,鼻間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看樣子心情甚好,與方才書房裏那個蔫兒蔫兒的少年判若兩人。
又轉過一個彎,路邊一塊大石頭上微微覆蓋著薄雪。季雲風走過去伸手將雪揮袖拂落,又從懷裏取出一塊毛茸茸的手帕大小的毛巾攤在上麵,隨即坐了上去。
“師姐到底回來了沒有,幾時才能見著我啊。我這都跑到半山腰了,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可憐了我的月兒妹妹,她托師姐捎給我的回信,到底幾時能看到啊。哎……”他坐在石頭上,一邊抱怨著,一邊雙手揉著膝蓋。早前那朵不知名的野花,早已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天上的太陽十分淡定的照著,按說冬日的陽光就算是坐在太陽底下也是感覺不到溫暖的。俗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如此便是日頭再好,也是不大溫暖的。
而此時,那石頭上的少年。東望望西望望,卻愣是被太陽曬出了瞌睡。坐在石頭上腦袋一磕一磕的幾欲跌倒。背後那不甚長卻泛著光澤的頭發滑落到身前,隨著少年瞌睡的姿勢,一蕩一蕩的搖晃。
不知過了多久,季雲風還在瞌睡著。不遠處上山來的小路上,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得極慢,卻還是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瘦弱的身形衣服被風吹的一飄一飄的,像是一片風中落葉幾欲飄走。看她走路,心都為她揪著,生怕她一腳踩空了,估計就摔下去再也爬不起來了。
秋梨有一腳沒一腳的走著,眼前是模糊的景象看不真切。腳下的動作卻是一步一步不甚穩健卻十分規律,每邁一步間隔的時間都剛剛好夠人數三聲。
於是,這華清峰的半山腰上,不足幾丈路程的地方。便可以看見這麼一片景象。
一位身著藍衫的少年坐在路旁的石頭上不停的打盹兒,點頭的規律恰巧和不遠處一步一步機械式走路的人形成一致,分秒不差。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好半晌,季雲風打盹兒打的越發規律,一顆腦袋搗蒜一樣點個沒完。這也太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