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腰酸背痛,殊易倒是生龍活虎的,可憐了他整日坐也坐不好睡也睡不舒坦,卻偏偏拿罪魁禍首一點辦法也沒有。
恨哪。
殊易見他不肯起,也不再催他,從被褥裏把沈言之的腦袋拽了出來,掖了掖被角,趁機偷親了親額頭,緩聲道,“不起就不起吧,但可別賴到午時也不起,好歹吃點兒東西,今晚除夕宴,朕可能晚些回來,今夜朕陪你守歲可好?”
“不好!”,沈言之毫不猶豫,“皇後和小皇子還等著呢,臣願意一人守歲,你可別回來!”
誰知道他又要折騰多久?
殊易聽罷,再親親額頭,完全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假裝沒聽見,“等著朕,不許亂跑”
沈言之翻過身想一腳踹過去,卻猛地牽動腰痛,悶哼一聲又縮回了被子裏,殊易實在沒忍住噗哧笑出了聲,趁床上人一記眼神還沒蹬過來時匆匆負手而逃。
接下來之事自可想,沈言之怎麽可能逃得過殊易的魔掌?
次日清晨,大年初一,沈言之闔眼才不到兩個時辰便被殊易拉了起來,這回沈言之倒沒推脫,除夕夜殊易未在皇後宮中守歲,指不定再過一會輦轎就停在宮門口了呢。
隻是思緒清明著,但手腳怎麽也不聽使喚,差點兒把衣衫套腿上,殊易見狀忙親自來伺候他穿衣,底下宮人大驚,慌張跪了,“皇上,還是讓我們來侍奉小主子起吧”
殊易未答,隻使勁彈了下沈言之的額頭,催促道,“伸手!”“伸腳!”“把眼睛睜開了!”“誒誒誒,別睡別睡!”
宮人們不知如何是好,她們哪裏見過皇帝親自服侍起身的,一個頭磕在地上,久久未起。
沈言之終於不情不願地借著殊易的力氣站了起來,結果殊易剛一鬆手,又是整個人栽倒在殊易懷裏,殊易長嘆一聲,直接把沈言之推至床上,“睡吧睡吧睡吧,不攔你了”
隻聽宮門口謝全高聲來傳,說是皇後帶著小皇子正在門外,殊易看了看連鞋襪也懶得拖的沈言之就那麽癱在床上睡死過去,拉下了床帳,宣皇後進來。
小皇子殊祁先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原本開開心心地臉上掛著笑容,卻不想在見到殊易的瞬間站住腳拉下臉來,殊易不明所以,隻見殊祁轉過身,可憐兮兮地望了眼自己最敬愛的母後,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險些哭出來。
皇後忙抱起他,向殊易問了安,麵存猶豫,遲遲方才開口,“皇上……不知沈公子現在何處?”
殊易擡眸,“皇後找他作甚?”
皇後道,“昨夜祁兒突然鬧起來,吵著嚷著讓人抱,臣妾哄不動他,也不知他要找誰,問了貼身的元寶才知,小皇子常跑來宣室宮,與沈公子見過多麵,故……”
殊易挑眉,看了看皇後懷中的殊祁,那嘴角撇得更加厲害,眼見著淚水就要奪眶而出,不禁從皇後懷裏接過他,打趣著問,“祁兒是想父皇了,還是想沈哥哥了?”
小皇子還聽不懂殊易在說些什麽,隻是知道他不想殊易抱,伸出胖乎乎的手臂皺著眉頭就要跑,殊易無奈,隻能放下了他,朝屋內一指,“你的沈哥哥在裏麵呢,自己去找”
小皇子看了看殊易,又回頭看了看母後,擡腳便跑進內室,見屋內一幹宮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一時又茫然了。幸春兒正在床邊,麵露難色,朝床帳裏喚著,“公子,還是快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