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直接開進一家小區的一棟樓前停下。一個花園式小區內,綠樹成蔭,寧靜而又自然。楊光和陶李走下車來,寧家林朝轎車方向走來。
楊光走上前去,邊與寧家林握手邊說道:“老人家,我們又見麵了。”
陶李也與寧家林握了握手。
“上去坐坐吧。”寧家林客氣地說道。
“都已經說好了,咱就在這花園裏聊吧。”
寧家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長椅,“那就去那裏坐吧。”
三個人分別坐了下來。
寧家林手裏拿著一張秦州晚報,指了指其中的一篇文章說道:“看了這個報道之後,讓我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
“為什麼呀?”陶李反問。
“是這上邊報道的內容讓我睡不著覺啊。這上邊說到的朝鮮那個叫安州郡新豐裏的地方,我曾經去過。我曾經在那裏參加過戰鬥,還護送過誌願軍演出隊去過前線。”
“老人家,你還能想起來,當初都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嗎?”
“想得起來,想得起來,這一輩子做夢夢到的事,就屬在朝鮮戰場上的事最多。我心裏也曾經藏著一個關於手鐲的故事,可是我並不認識什麼女誌願軍戰士。你們能讓我與那個女誌願軍戰士見見麵嗎?”
“老人家,汪雅雯女士身體不好,她不能太激動。你如果想與她見麵,這是好事,可是我們需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見才行啊。”
談到這裏,寧國強正從遠處快步走來。
此刻,柳男正坐在電腦室裏忙碌著,他遠遠地看到歐陽走進了電腦室,便早早地伸出手去,與歐陽打招呼。歐陽向柳男走來,坐到電腦桌前,將電腦打開,等待著電腦屏幕的顯示。電腦屏幕半天也沒有顯示出來,她有些著急,便自言自語起來。“這電腦也太慢了,早就應該換了。”
柳男側過臉去,馬上搭上了話,“你不會早來半個小時啊?”
“如果要是用286機器,你是不是還會告訴我,讓我早出生二十年啊?”她像是突然感悟到了什麼,“柳男,我這電腦是不是感染病毒了?怎麼辦啊?”
柳男頭也不抬地回答:“自殺啊!”
歐陽故意假做不知,“就一個電腦中了病毒,你就讓我自殺?虧你想得出來。至於嗎?”
“我是說讓你自己殺毒,這很簡單。”
歐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通了手機。電話裏傳來了吳天來的聲音,“歐陽記者嗎?我是吳天來,是那個住院孩子吳小勇的家長,我們曾經見過麵,你能想起來嗎?”
“是你啊,吳天來,記得記得。有什麼事嗎?”歐陽說道。
“我一直想與你見見麵,你有時間嗎?”
“什麼時候?”
“現在,最好是現在。”
歐陽看了看表,“就這樣定了。我去哪找你呀?”
“醫院門口。我在醫院門口等你。謝謝你啊。”
“柳男,這電腦的事就交給你了。”歐陽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不過,我可不希望你自殺啊。”
“用不用我送你?”
“免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手短,坐人家的車,弄不好腿短。我還是打車走吧。”
歐陽趕到醫院時,吳天來早早地站在大門外等著他,他不時地向遠處張望著。歐陽走下出租車,徑直向他走去,兩個人見麵後握了握手。
“我們去哪裏聊啊?去醫院的小花園?”歐陽說道。
“最好是另外找一個地方。”吳天來建議。
“要不還是去醫院門口的茶館吧。”
幾分鍾後,兩個人一起走進了醫院門口的一家茶館。茶館內清靜自然,一個個隔斷把客人們分別隔開,互不幹擾。歐陽與吳天來麵對麵地坐在茶館裏。一壺茶擺在茶桌中央,兩個茶杯分別擺放在兩個人麵前。
“孩子的病怎麼樣了?”歐陽關切地問。
“還沒有脫離危險。”
“燒已經降下來了吧?”
“早就降下來了。可是問題還是很複雜。除了上次和你談到的原因之外,還因為我們重視不夠,其實他的肺早就出了問題。其中的一個肺葉,完全都是被膿液包圍著。這才是當時高燒一直不退的真正原因。”
“和送沒送錢沒有關係?”歐陽特意直入主題。
“你已經知道了。”吳天來有些不好意思。
“已經想明白了?”
“其實,開始時我也都是聽患者家屬們說的。再加上這些年聽到過社會上太多的傳言,我也沒有多想,就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你差點把我卷進去了。現實生活中,這種現象肯定是存在的,在一些醫院裏,可能還比較嚴重。可是你卻因此誤會了滕主任。你找我來,就是想向我解釋一下這件事?”
“不是不是。孩子確實是還沒有脫離危險,可我的心情與那天見到你時,卻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