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他起得出奇的早，要是在往常，他是非睡到太陽曬到屁股不可的。
他很能幹地把昨晚吃剩下的餃子用筷子夾到油鍋裏煎，劈裏啪啦的油炸聲，聽起來令人非常快活。趁著煮稀飯的當兒，他把那幾條短褲拿出來洗了，然後晾在陽台上那株高高的芭蕉樹後麵。睡眠好似將他脫胎換骨了一番，昨晚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
隻有媽媽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算盤，飯桌上直截了當地問他：“說吧，什麼事兒？”
他知道這點伎倆必定是要被她識破的，也不窘，隻是低低地說：“下周同學過生日，給我點錢買禮物。”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卑不亢。
媽媽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錢撒到桌子上，湊了個整數推給他，他乜了一眼，估計有10塊錢的樣子，便賭氣似的把筷子往桌子上撂出很響的動靜，進到房間挎上個書包，便摔門而去。
媽媽平靜地看著他的這一係列動作，待他走後，尖尖地吐出一句：“不要拉倒！”腦仁卻疼得厲害，她頂怕聽到那山響的摔門聲音。
等媽媽準備出門去教堂做禮拜的時候，他又踅了回來，說是忘了樣東西。媽媽拎著那裝著《聖經》和《讚美詩》的布包站在門口等他，吃準了他還要開口的。
果然，他走到門口說：“你要怕我亂花錢的話，那就跟我一起去買。”
其實，他並非真心想同媽媽一起去，隻不過，要是因為自己賭氣而沒錢買禮物送給同學，那就太沒麵子啦。
他走在前麵，媽媽跟在後麵；他過馬路，媽媽也過；經過公交站台，他卻不見她停下來，依然跟著他，一直跟他走到地鐵站口，他猶豫了一下才上了電梯，哪知媽媽也跟了來。
此刻，他有一點兒後悔，他不該這麼任性。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條長長的電梯似乎要把他和媽媽送到天國去。
他隻顧走自己的路，一點兒回頭的勇氣都沒有。等他刷了卡進到站台上時，才終於回過頭來，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漫不經心地瞥去一眼，卻沒有看到媽媽。
媽媽從來沒有坐過地鐵，會不會迷路呢？平生第一次，他為那個叫做媽媽的女人擔心起來。不過，他畢竟隻有13歲，而且還是個沒心沒肺的男孩子，那種刹那間湧上來的隱隱的擔心在他的心頭隻停留了極短的時間，便潮水一般退去了。他想，可能媽媽已經回去了吧。
這時候，車廂廣播響起“列車即將進站，請不要倚靠車門”。他斷定媽媽是不會再跟來了，便找一個人少的玻璃門前等待列車的到來。
從玻璃門裏，他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於是回過頭來尋找。因為列車已經進站，人群便開始騷動起來，他被後麵的人推著，擠著，上了地鐵。他沒有看到映在玻璃門裏的那個人，確切地說是他的媽媽。
他的心又一次糾結起來，他知道媽媽並沒有走。
今天早晨，他起得出奇的早，要是在往常，他是非睡到太陽曬到屁股不可的。
他很能幹地把昨晚吃剩下的餃子用筷子夾到油鍋裏煎，劈裏啪啦的油炸聲，聽起來令人非常快活。趁著煮稀飯的當兒，他把那幾條短褲拿出來洗了，然後晾在陽台上那株高高的芭蕉樹後麵。睡眠好似將他脫胎換骨了一番，昨晚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
隻有媽媽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算盤，飯桌上直截了當地問他：“說吧，什麼事兒？”
他知道這點伎倆必定是要被她識破的，也不窘，隻是低低地說：“下周同學過生日，給我點錢買禮物。”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卑不亢。
媽媽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錢撒到桌子上，湊了個整數推給他，他乜了一眼，估計有10塊錢的樣子，便賭氣似的把筷子往桌子上撂出很響的動靜，進到房間挎上個書包，便摔門而去。
媽媽平靜地看著他的這一係列動作，待他走後，尖尖地吐出一句：“不要拉倒！”腦仁卻疼得厲害，她頂怕聽到那山響的摔門聲音。
等媽媽準備出門去教堂做禮拜的時候，他又踅了回來，說是忘了樣東西。媽媽拎著那裝著《聖經》和《讚美詩》的布包站在門口等他，吃準了他還要開口的。
果然，他走到門口說：“你要怕我亂花錢的話，那就跟我一起去買。”
其實，他並非真心想同媽媽一起去，隻不過，要是因為自己賭氣而沒錢買禮物送給同學，那就太沒麵子啦。
他走在前麵，媽媽跟在後麵；他過馬路，媽媽也過；經過公交站台，他卻不見她停下來，依然跟著他，一直跟他走到地鐵站口，他猶豫了一下才上了電梯，哪知媽媽也跟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