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蘇采萱征求下意見,對雷波說:“離這麼遠了,怎麼叫?你倒試試看,能聽到嗎?”
雷波今年才二十五歲,在浴場工作沒多久,處理這種突發倩況的經驗不多,被許天華一反問,有些不知所措,愣頭愣腦地回答說:“可以用浴場的廣播把他們叫回來,那聲音傳得很遠,他們一定能聽到。”
許天華反駁說:“兄弟,不是故意讓你為難,在河裏遊泳的是我上司,我必須聽從他的指揮,怎麼能叫他回來?”
雷波在穿著製服的警察麵前原本就有些膽怯,見話不投機,更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蘇采萱見他神情尷尬,有些不忍心,安慰他說:“你放心,他們的水性都很好,而且應對危險狀況的經驗豐富,不會有事的。”
雷波感激地對她咧開嘴笑一笑,笑容裏帶著無奈。
李觀瀾帶著四名警員,在初春的冰冷河水裏遊弋搜尋了約四十分鍾,才逐一回到岸上。每個人都凍得嘴唇發紫,蒼白的皮膚裏透出暗青色,渾身顫唞著滴下水來,上下排牙齒控製不住地叩擊,顯然那寒冷已經滲透進骨髓。
岸上的警員早把準備好的毛巾和幹爽衣服包在他們身上,蘇采萱不知是心疼還是埋怨,嘀咕一句:“為一件不能立案的怪事付出這麼多代價,折騰出這麼大動靜,值得嗎?”
五名警員凍個半死,卻沒有太大收獲。有兩人手裏分別握著一隻從石頭縫裏掏出來的空鞋子,李觀瀾的手裏則握著一個空瓶子。許天華見狀,心裏微感失望。
那兩隻空鞋子都是女式運動鞋,一看即知是國內廠家仿製的國外品牌,均有七八成新,這樣的鞋子在岸上很常見。從寒冷中稍緩和過來的李觀瀾對蘇采萱說:“以前我們對這些空鞋子沒怎麼留心,⒌㈨2能不能做個分析,這兩隻鞋子和盛有斷腳的鞋子是否有聯係,比如能否配成一雙?”他一邊說,雙腮還在不由自主地顫唞。
蘇采萱說:“這個檢驗有價值嗎?就算能配成一雙,能說明什麼?還是不能立案,白白浪費時間。”
李觀瀾被她沒好氣地頂了一句,翻翻眼睛,無話可說。他手裏握著的倒不是空瓶子,裏麵裝著半瓶子藥片。這瓶子是塑料材質的,很大,約二十厘米長,直徑七八厘米左右,裝的像是維生素之類的保健藥片。由於瓶子的密封性很好,裏麵的藥片都沒有浸濕,但瓶子外麵的商標已經被洗刷幹淨。蘇采萱掃一眼那瓶子,又說:“你們在水裏泡了四十來分鍾,就撈上來這幾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觀瀾見她態度不善,敷衍地笑笑,沒有說話。
回到警隊,已是下午六時許。蘇采萱隨手把裝有斷腳的鞋子丟進盛放證物的冰櫃,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忽聽實驗室外麵有人敲門,打開看時卻是李觀瀾。
蘇采萱有些意外,站在門口說:“有事?是不是對斷腳的事還不死心?”
李觀瀾側過身子擠進來,把門關上,說:“今天在浴場有所發現,也許案子可以查下去。”
蘇采萱詫異地說:“就憑那兩隻空鞋和一個藥瓶,怎麼查?”
李觀瀾揚了揚手裏的一個棕色紙袋,說:“這裏可能會藏著重要線索。”說著,把袋子放到辦公桌上,從裏麵取出一個棕色的塑料瓶子。
蘇采萱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把戲,靜靜地看著,沒說話。
李觀瀾說:“這個瓶子是我在淩波浴場的沙灘上排查時找到的,當時人多眼雜,我就藏了起來,沒對別人說。”
蘇采萱說:“好啊,原來你藏了一手,不過說實話,我真想不出這個瓶子和斷腳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