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厚重的感情,不是不敢動。隻是心頭微微發沉。
席向東把她把行李放下,安頓好她,才說:“我要回公司一趟,你先睡一會,悶了就給我打電話。晚上回來陪你。”
沈可躺在床上,衝他點點頭,他又在她唇上親了親,這才離去。
沈可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多,中間來來回回,好幾次明明醒了,卻如同被魘住了起不來。翻來覆去,身上膩了一層薄薄的冷汗,手腳都蜷緊了。
她夢見自己變成小小手,小小足,夢裏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頭頂,而她變成了一個四歲的孩童,坐在自家的窗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歌,稚嫩的童音唱: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爸爸……飛……飛啊……媽媽快看,爸爸飛起來了……”
可是沒有人應她,名貴的轎車停下,母親倉皇的從車裏跑下來,抱著滿身血泊的父親,而那車裏的人在四處環視了一眼後,飛快的跳上車開走了。
二十多年前的深夜,在他們居住的那個破敗的舊巷子裏,沒有出租車開進來,要走十幾分鍾才能到大路上打到車,等聞聲的鄰居衝出來,打到車,父親早已停止了呼吸。
而沈可就那樣一直坐在閣樓的窗台上,稚嫩的小腳丫晃啊晃,不明白為什麼父親飛起來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沈可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起來,按著胸口,感受到裏麵劇烈的心跳。
她摸起手機給席向東打電話,隻見上麵有一條來自席向東的未讀短信:“抱歉,可可,公司有點事,要晚一點回去。”
她重新放下電話,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四歲以前的事,她有很多都不記得了,每每向鍾藍問起父親的死因,鍾藍總是模模糊糊一帶而過,久而久之,她也隻記得父親是車禍意外身亡。
可今天,她卻夢到自己親眼目睹了那一場意外,母親為什麼會從那輛車上下來?車上的男人是誰?
她隱隱約約想起,當年還沒有跟著母親顛沛流離的時候,經常零零碎碎的聽大人議論,說母親在外偷人,她以為鍾藍是在父親去世後,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和那些男人搞在一起,隻是為了養活她,她從沒有因此怪過母親,然而夢裏的那一幕,令她滿口血腥,似有什麼要從胸腔中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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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噩夢(六)
電腦下方的MSN,久違的“夜鶯”頭像又閃爍起來。
席向東收起手頭文件,走到辦公室門邊,擰上門把,反鎖,這才回到辦公桌前,打開對話窗。
“人已經隔離。怎麼這麼不小心被她發現?”
“這是意外。”席向東敲下一行字,轉瞬又問,“我身上的毒還想不到克製辦法嗎?再這樣下去,我自己都會精神失常,更別說替你破案。”
窗口寧靜了許久,那人才發來回複。
“或許可以試一下透析分離毒素。不過要花長時間接受物理治療和心理治療雙重療程,你有辦法瞞住她和饒起雲嗎?”
席向東握緊了拳。當初沈可下落不明,他才會答應鄭局幫他查案,如今想後悔卻已經沒法抽身。案子撲朔迷離,對他,對沈可的生活都已經產生了影響。好幾次,他想丟下一切,隻是帶著他的丫頭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平靜的生活。
“上次發給你的銀行帳號,查不出東西嗎?”
“饒起雲狡猾的很,斷不會用自己的名字做戶頭,銀行帳號的戶名甚至跟他手底下的小弟都沒有任何關係。”
“夜鶯”看到他已經焦急失了耐心,於是打字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