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吧,女兒好著呢!」馮玉兒想憋出些笑容,隻這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後背上牽到哪根筋了,立時疼得一抽,口中不自覺「啊」了一聲,把一屋子人都驚住了。
「哎呀,娘娘哪裡疼了,不會是動胎氣了吧,我這就去請太醫!」杏月一時大驚小叫地跑了出去。
見三個兒女都是小臉煞白,馮玉兒知道是嚇著他們了,忙強撐著道:「別聽你們杏月姑姑咋呼,隻這傷口位置太陰險,稍有一些疼罷了,過不了幾日便好,放心吧,為娘得等著你們長大成人,該嫁的嫁,該娶的娶,這才肯去死一死。」
趙醫正來給馮玉兒請過脈,又叫醫女瞧了傷口,便道:「娘娘傷口並無大礙,過幾日結了痂就好了,腹中胎兒也平安,娘娘乃是有福之人。」
何姑姑一時樂了起來,「趙醫正倒是越發會說話了,給病人瞧病,還誇人有福。」
趙醫正忙回道:「下官多嘴了,隻是心中有感而發罷了。」
瞧著趙醫正一臉的侷促,馮玉兒心下雖也好笑,卻不忍老實人被擠兌,決定圓了個場,「那就托趙醫正的吉言,不過本宮把話撂在這兒,回頭本宮產子,可看著太醫院的本事,若出個什麼三長兩短,趙醫正今日之言便是打自己的臉,到時候本宮派太子爺砸你的招牌去!」
「好!」康安點點頭,他也真是怕了。
見趙醫正麵上一陣紅一陣白,馮夫人終於說了句公道話,「趙醫正甭介意,娘娘逗著您玩的,可見她是好多了!」
趙醫正實在招架不住這幫婦孺孩子的七嘴八舌,也不敢多留,趕緊回了太醫院,想著再多查查醫書,千萬別在皇後產子一事上出了紕漏。
徒元徽人在朝堂,心早落在鳳儀宮,等下了朝,匆匆在禦書房批了幾份緊急的摺子,便忙著來看馮玉兒。
人還沒進東暖閣,便見裡頭歡聲笑語,徒元徽的心頓時放下一半,知道這是人沒什麼大礙了。
等進到裡頭,免了眾人行禮,徒元徽拔步走到馮玉兒床前,問,「皇後可覺得好些了?」
「哪有什麼好的呀!」之前還說得開心的馮玉兒一見徒元徽,眼圈立馬紅起來,撒著嬌道:「我也是個苦命的,皇上眼裡心裡隻顧著朝政,怕是我快死了,你都顧不上來瞧我一眼罷!」
沒一會功夫,馮夫人和何姑姑領著孩子們都出去了,屋裡一時隻剩下夫妻二人。
「你瞧你,這會子矯情了,明知昨晚我跟在娘娘後頭折騰了一夜,你倒忍心找我茬子。」徒元徽口中雖在埋怨,卻拿了馮玉兒放在枕邊的帕子幫她擦淚。
馮玉兒往裡挪了挪,「你若是累了,就上來歇會兒。」
「這會子娘娘倒是大方了,不怕有史官記上一筆,說帝後恩愛,竟至白日宣淫。」徒元徽見不得馮玉兒好聲好氣兒,忍不住就想調戲她一下。
「呸!」馮玉兒果然紅了臉,道:「一國之君,竟說這些不三不四的話。」
徒元徽這時脫鞋躺到床上,打著嗬欠道:「如今也就在你麵前能說些不三不四的話,這皇帝真是當得人頭疼。」
馮玉兒終於笑了起來,不過頗為神奇的是,這會子她覺得後背竟也不那麼疼了。
「不過為了你們娘兒五個,便是再頭疼,我也得把這皇帝好好當到頭。」徒元徽嘟囔道。
「衝著你這份決心。」馮玉兒用手摸了摸徒元徽的額頭,「我們一定好好待在你身邊。」
徒元徽這時坐起身來,拉住馮玉兒的手,「聽著,你可得答應我,以後不管誰再來謀害我,都不許玩什麼捨身相救,你不知道,瞧著你在我眼前閉上眼,我當時連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