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些,便這般處著了。
這一回,是嵐姐兒要出閣了,常恒淼夫婦趕回京裏來吃個喜酒。
嵐姐兒的婚期是二月底,這些年,徐氏沒少替嵐姐兒操心,事無钜細地安排著,連常鬱曉都不止一回說過,徐氏少了剛成親那幾年的浮躁之後,讓人挑不出一點不好來。
嵐姐兒自己也爭氣,雖然是父母都靠不住了,可依著叔父嬸娘過日子,她不嬌縱,也不會疏離得把寄人籬下的心態表露出來,與常鬱曉夫妻關係極好。
徐氏為了嵐姐兒的親事,把京城裡的舊宅子也修繕了一番。當年離京,這裡就缺了人氣,後來長房回京來,才又好些。
常鬱曉不是唸書的料,乾脆靜下心來打理祖宗產業,倒也有所成。
「姐兒的婚事,可還順暢?」楚維琳問。
「奴婢遣人去舊宅問了,說是有條不紊的,奶奶放心。」李德安家的道。
「這便好,嵐姐兒不容易,能幫襯的地方還是要幫襯的。」
嵐姐兒的夫婿李鈺和溢哥兒是同一個書院的,為人踏實,學問上算不得天賦卓越,但勝在用功刻苦,剛剛中了秀才。
李鈺家境殷實,書香傳家,但真要論起來,是攀不上常府的。隻是常恒晨愛才,見李鈺與溢哥兒關係不錯,又是實在人,便從中促成了這親事。
莫欺少年窮,是常恒晨掛在嘴邊的,況且,常府如今不同往日,嵐姐兒又無父母照顧,真的去拚門第,往後吃虧的是嵐姐兒。
「嵐姐兒貼心,奶奶們寵著她,也是應當的。」李德安家的笑著道。
楚維琳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姑娘家都貼心。」
李德安家的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奶奶這一回啊,定也是個貼心的姑娘。」
楚維琳莞爾。
這是她的第四胎了。
之前連生了三個兒子,饒是常恒淼高興,她都忍不住和常鬱昀抱怨,三個光頭小子,往後吵得腦門兒都痛,不比姑娘。
常鬱昀哭笑不得,生兒生女又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別人家怕香火不夠旺,他這兒,倒相反了,這要是說出去訴苦,都要叫那些哭著求著要生兒子的同僚給酸死。
可其實說到底,他的心裡,也盼著能有一個女兒,能捧在手心裡疼著寵著,和琳琳一樣可愛的女兒。
這一胎,從顯懷起,有經驗的婆子都判斷是個姑娘,這叫他們夫妻盼著期待著,眼瞅著臨盆近了,更是小心翼翼起來。
常恒淼和塗氏帶著常鬱曜抵京的那日,李德安家的帶著一眾婆子丫鬟去二門上迎了。
塗氏下車,一眼沒瞧見楚維琳,詫異道:「鬱昀媳婦身子不舒坦?」
話一出口,突然想通透了,忍不住搖了搖頭:「看我,這兩年一天比一天沒記性了。這日子差不多了吧?穩婆請好了嗎?」
李德安家的忙道:「都安排了。」
塗氏略休整後,便去探望楚維琳。
小兩年沒見,說幾句家常倒也不難捱,尤其是奶娘帶了三個哥兒來,屋裡一下子就熱鬧了。
雖然不是塗氏嫡嫡親的孫兒,可看到粉雕玉琢的孩子,塗氏還是滿心歡喜。
霖哥兒很懂事,作為長子。他如今的規矩讓人挑不出錯來。琰哥兒半大不小,依著母親,見弟弟符哥兒留著哈喇子結結巴巴與母親說話,他掏出帕子靠過去給弟弟擦嘴。
兄弟親近的模樣讓人瞧著就心暖。
剛入了臘月,楚維琳半夜裡發作, 痛到天亮,生下來的果真是個姑娘,這叫楚維琳喜笑顏開,顧不得生產疲憊,讓穩婆把女兒抱過來仔細看了看。
孩子太小,瞧不出具體模樣,可楚維琳就是歡喜。
洗三那日,府中也是熱熱鬧鬧的,楚倫煜來瞧她,亦是精神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