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朧頭上柔軟的發,然後將視線投向洞口那個錦衣飛揚的奶娃娃。
已經不是奶娃娃的美青年捧著一束花,大朵的沒有葉的花,蕊芯和蒜瓣白得似要閃出光來。
那人看著雪白的花,無色的眸子裏漸漸泛起了顏色。
他對青年樣的奶娃說:“啊!我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你會來。”
隨後,就那樣說著咽了氣。
美青年驚訝地看著他,手裏的白花慢慢地變成了似要滴血的紅花。
一會兒後,朧吃完那段殘肢,轉眼便看到身邊唯一的那人咽了氣,黑色的眼裏一片呆滯的茫然。
他爬到那人身邊,爬進他的懷裏,鼻子嗅著他,雙手捧住他的臉,那雙無色的眸子裏,深深地深深地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那片黑暗裏,倒映著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深深地深深地喚起了他的恐懼。
朧嗚咽一聲跳了開去,在那人身前全身匍匐著跪拜下來,喉頭裏發出嗚嚕嚕的類似野獸哭泣的聲音。
他知道,救了自己的這個人現在是死了。
死了,就成為無用的肉身了......
朧想著,可不可以再放點火燒燒他。
那人告訴他,無用的肉身,是現下唯一可以吃的肉。
朧將視線轉向那個令自己恐懼萬分的身影,然後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跟前,黑色的眼睛裏是期待萬分的視線。
美麗的青年彎起眉來看著他,冷酷的嘴角便泛起了笑。
朧果然是隻沒有用的畜生了!
這隻畜生現下除了吃,什麼也不會!
他並不想知道那人帶走朧,躲到這處山洞的理由。
他隻知道,是死去的那個人誘惑著朧背叛了自己。
那個人教會朧,殺戮是無用的,無用的是唯一可以吃掉的。
他不是因殺戮而死,他是因朧的無用而死的。
朧想吃掉剩下的那個人,他似乎隻單純地意識到,那樣,那人就是他的了。
美青年懷抱緊花束,心裏滿是滿是想要殺死朧的念。
朧期待著美青年的應,卻換來他重重的一個打擊。
美青年對他說:“朧,你還真是隻沒用的畜生!”
朧呆愣在那裏,朧在想,為什麼自己不殺戮了卻還會成為一隻無用的畜生?
無用的是唯一可以吃的,無用的就是要被吃掉的......
朧呆看著紅花襯托之下的美青年,忽然之間就意識到了......
他轉頭看著身後殘缺的屍體,一瞬間回想起食肉的過程。
他想起那雙無色的眸子,救下自己的那一刻,回味起的狼兄弟的肉香味。==
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是一無是處的。
朧想起母狼和狼兄弟們的死,它們都死了,唯獨他活著,然後一開始,獨獨就他成了那個最無用的人。
美青年歎息著,把花扔在朧身上。
現在,這隻畜生樣的人不用他來殺死了。
殺死他,會髒了自己的手。
擁有他的美夢該醒了,從一開始,驚醒之後的再次延續,就是虛假的。
他曾教朧他是人,可,是人的朧最後卻食了人。
朧注定了是隻畜生,或許在他出生被沉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是隻受到詛咒的畜生了。
朧最後還是哭著去把那人的屍體吃掉了,美青年在人骨被啃食的聲音裏逃離了山洞。
再後來,那個山洞讓人封死了。
隻是,每當有火燃起的時候,山澗的人家便會聽到一種啃食肉骨的聲音不斷回蕩在整個山林之間。
人們說,每當這種聲音響起的第二夜,林間的一種無葉紅花總是開得特別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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