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跟兩人鬥喝了。
女人笑道:“像這位小哥這樣的酒中高手,上次咱們還是在鬆柏坡遇到過,轉眼已經過去有段時間了。”
聽到鬆柏坡,我心裏一動,道:“你們都去過鬆柏坡麼?”
女人笑道:“難道小哥你也去過?”
我點頭道:“以前經過,有為朋友英年早逝,我去送他,路過一座山坡,他們說那裏就是鬆柏坡。”
女人拍掌道:“你說的這麼詳細,看來是真的去過,這鬆柏坡又名鬼棲地,是一等一的好地方。”
我奇怪道:“你說是鬼棲地,怎麼又成了好地方了?”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那男的也笑了,他對女人說:“看來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狐疑不定,不過心裏大喜,既然他們知道鬆柏坡,就證明我的猜測不錯,白局的失蹤,一定跟黑旗軍有關係。
女人道:“小哥,難道你還不知道,進了這座茶莊的人,誰是活人呢?”
我呆住了,雖說照壁上那句話我還印象深刻,可是經人指出來,我心裏還是很有些不是滋味兒。
我掐了自己一把,覺得自己跟進門前並沒有太大區別,女人大笑道:“你看看,他跟我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簡直太可愛了。”
我懶得跟他們閑扯,現在是死是活,並非我最關心的事,我關心的是在鬆柏坡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問女人說:“你們在鬆柏坡,怎麼又跑到這兒來了,這兩座城市相隔可不近呢?”
女人道:“我們這些人啊,在凡間受了一輩子苦,到了陰間,就開始享福咯。用陽間的說法,我們這就叫聚會,還是白吃白喝的,有這種好事,誰不會來?”
“鬆柏坡那次,你們也是開這種會?”
那漢子笑道:“你別聽馬大姐胡扯,天下哪兒有這種好事,沒目的搞這麼大排場供你白吃白喝?我們這叫茶會,是陰間鬼門大開,收凡人中的極品的。我們陰間收入,可不是什麼人都亂收,不同的單位也要搶人才,比我們茶會,就是收最高級別的人才。”
我吃驚不已,急忙道:“你們在鬆柏坡的時候,見過一個叫魏大秋,一個老果兒的人麼?”
那漢子道:“原來你是他們的朋友,這個世界真是太小了,有意思。”
我緊張道:“這麼說,你們真在茶會上見過他們了?”
馬大姐笑道:“他們跟你一樣,都很能喝酒,差點把我們三都給灌醉了。聽說魏大秋和老果兒這兩人還是情聖,別看長得不咋地。”
聽他們這麼說,我更確定自己沒有猜錯,他們一定見過這兩人,這麼說來,他們真正的死因,就有眉目了。
我問馬大姐說:“你們茶會找人,是通過對方最在乎的人的一副畫像麼?”
馬大姐道:“沒錯,畫像在我們這裏,叫做拜帖,收到拜帖的人,一定要準時抵達,否則帖子上的人,一定會死。”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魏大秋、老果兒、白局他們在收到快遞後,二話不說就匆匆離開,他們全都知道這份畫像的真實含義。
它的出現,就意味著催命的符,催的還是他們最在乎的人。
我問馬大姐說:“你們開茶會收到的人,後來都去哪兒了,比如說老果兒、魏大秋他們?”
馬大姐道:“他們都是高級人才,當然去高級人才才能去的地方,像我們這些,全都是來做陪襯的,說白了,就是來騙吃騙喝來的,無權知道他們去哪兒?”
我想了想,又道:“你見過一個喝酒從來不醉,一身白衣,永遠都保持微笑的年輕人麼?”
馬大姐道:“你說的是白嘉軒吧?”
我驚喜道:“你見過他?”
馬大姐道:“何止見過他?這位姓白的,簡直是我這輩子僅見過的一等一的人才,鬆柏坡茶會,他幾乎喝倒了在場所有的人,沒人是他對手。更奇怪的是,他喝了這麼多酒,居然還沒一點醉意,在場所有的少年,幾乎全都被他的風采所迷。”
“後來,他去哪兒了?”
漢子道:“他也是你的朋友?”
我點了點頭,漢子道:“可惜了,聽說他在茶會上氣焰太囂張,誰都不放在眼裏,被罰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我吃驚道:“十八層地獄?”
漢子道:“沒錯,據說是要殺一殺他的氣焰,可惜這位小哥骨頭太硬,現在都沒出來。”
我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十八層地獄意味著什麼,我心知肚明,白局被打入其中,焉有命在?
他當時讓我去鬆柏坡,其實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希望我能救他,可我趕到的時候,想必茶會已開,我來晚了一步,才導致他落入地獄。
我自責不已,想怪不得749局耗費巨大人力物力,都沒辦法找到白局,原來白局早就已經不在人間。
如果我當時早來一步,說不定白局還有活路。
見我怔怔發呆,馬大姐道:“小哥,難道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救你那位姓白的朋友?”
我苦笑道:“如果能的話,當然最好。”
馬大姐道:“要救他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你可要做好準備,那可是非常非常的難。”
聽說還有機會,我立刻來了精神,道:“前輩有辦法?”
馬大姐神秘一笑,說:“念你是位好酒友的份兒上,大姐今兒個破例告訴你,茶莊外麵有條河,你要能穿過那條河,就是俗稱的十八層地獄了,能不能救你朋友出來,大姐我可不敢給你打包票。”
這時候,隻要能救白局,別說一條河,十條河我都能穿過去。
我正要起身去找河,就看到一隊黑衣黑甲的人從外麵走進來,領頭的我有些眼熟,他們來到茶莊中間,為首的頭領猛的轉身,其他人全都低下了頭,我定睛一看,吃驚的發現這家夥居然是失蹤很久的李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