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我震撼的地方。別說丁老七沒看清，連我都沒看清，紅衣女的詭異，遠比我想的要更可怕。
我要不是豁出去了，也不會用這種險招。這段時間以來，在多次嚐試中我明白，我的血很怪，有一種超出我修為的效果。所以生死關頭，我才用了這一損招，現在一想起來，我忍不住狂吐不止。
丁老七大笑，說：“也算是一段奇妙的豔遇，可喜可賀。”
我本來已經吐完了，一聽他這麼說，又狂吐起來，把胃裏酸水都給吐空了，還是一陣陣的惡心。
牛阿大道：“這女人到底是誰？連李兄弟你都好像很顧忌她？”
我沉聲道：“她是誰我不知道。不過她一顰一笑，就能給人造成巨大的威懾力來看，她的修為之高，簡直當世罕見。”
“可修為到這種程度的人，在江湖上一定有名有號，我從來沒聽說過，有過這樣一個女黥麵者。”
我想了很久，唯一的解釋，她很可能是獄族的人。
在黥麵者四大門之外還有皇族和獄族，相對來說，皇族出身高貴，為人高傲，不屑於幹這種見不得光的事。
他們吸幹活人精氣，又用貓來控製操縱村民，這本身就是邪術，能用這種邪術，修為又高到這種程度的，我隻能想到獄族。
再加上村子後山山洞裏的黑袍怪客，已經證實是江底跑出來的八個怪物之一，由此及彼，也能聯想到，紅衣女跟獄族有撇不開的幹係。
“你聽過獄族嗎？”我看著牛阿大。
牛阿大搖頭道：“黥麵者四大門，紅、白、血、陰陽，哪兒來的獄族？”
“這是公開的說法。其實黥麵者有六大門，分別是皇族、獄族，再加上四大門。皇族是秦末第一代黥布漢高祖劉邦建立的黥麵者組織，他們世代相傳的黥麵術，是最純真又無雜質的，也是最正宗的黥麵術。皇族的人向來隻存在於傳說當中，為了保證血統的純正，他們從來不外傳。”
我淡淡說出了我所知道的皇族曆史，牛阿大聽的眼睛瞪大了一倍，丁老七也來了興致，道：“有沒有這麼神，劉邦到現在，可得有快兩千年了。你們什麼黥麵者，真的跟劉邦有關係？”
我接著道：“皇族是黥麵者中的權貴，他們眼高於頂，跟他們相對的是獄族，獄族陰邪，他們擅長驅動黑暗的力量，據說能溝通陰陽，經常行走在夜色裏，他們的處事方式，隻能用可怕來形容。”
牛阿大咽了口唾沫，道：“黑袍怪人和紅衣女都是獄族的人？”
我看向遠方，天已經蒙蒙亮了起來，東方一絲魚肚白漸漸擴大，象征著新的一天的到來，然後說：“是。”
“黑袍怪客是我的老熟人。你應該聽說過江底銅棺出世怪事不斷，國家749局為了挖出銅棺，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幾乎全軍覆沒。各大輔助749局，想分一杯羹的門派，也損失慘重。從江底挖出來的其中一具銅棺裏裝的，就是八位獄族的人，銅棺出世後，沿江很多村子一夜全村死絕，就是這八位獄族的功勞。”
牛阿大是紅門底層弟子，當然不知道這麼重要的情報，他聽天書一般的反應也在我意料之中。牛阿大緊張道：“這麼說兄弟你殺了黑袍怪客，也等於是替天行道了。”
他爬起來，給我隆重而虔誠的拜了一拜，我急忙按住他，扶他坐下。
我對牛阿大說：“事實上，他是我殺的第二位獄族，上一位是在省城。獄族出世，危害世人，為了抓住他們，我四處奔波，直到這次，才偶然見到他們。”
牛阿大激動不已，道：“長江沿岸的慘案，官方大規模封鎖，除了當地人，幾乎很少人知道。我也是聽師兄們說的，幾個村子無論男女老少全部死絕，現場那個殘忍，幾乎見者每月不落淚的，連我幾位師兄那種鐵骨錚錚的硬漢，看到四五歲的小女孩兒被殺致死，都落了淚。我們紅門弟子，個個義憤填膺，發誓要揪出凶手，想不到真正替無辜死難者報仇的，居然是兄弟你。”
我眼前浮現出那些殘忍的屍體，我從小長大的漁村裏，那些我熟悉的麵孔，那些親人一般的鄉親，他們曾無數次出現在我夢裏，我也很多次在夢裏哭醒。我給自己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一定要揪出害死他們的凶手，將整個獄族連根拔起。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無異於癡人說夢，可是正是因為這刻骨的仇恨，讓我一次次死裏逃生，還堅持不懈的追查下去。
牛阿大打破我的沉默，道：“以前獄族出沒的地方，全村死絕，可這次，他們一個都沒殺，隻是把村民都變成傻子，他們這樣做，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