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跟我們在村裏見過的所有村民沒有任何區別,可是他看我那一眼,為什麼會有這種細微的變化?
中年男子繞到一排樹後麵消失了,我和牛阿大找了個樹腳坐下來休息,牛阿大見我不停朝後張望,奇怪道:“你在看什麼?”
我拿出水壺喝了口水,說:“我覺得那個人認識我。”
牛阿大吃驚道:“那你也認識他?”
我搖頭道:“從來沒見過。”
牛阿大嘴巴張的像是能吃進個雞蛋,道:“那就是他在哪裏見過你,恰巧你沒見過他?”
的確不排除他懷疑的那種可能,可我思來想去,又覺得應該不是這麼簡單。這裏不是大都市,隻是大山裏普通的一座山村,出現在村裏的人,不是村民,也就是附近走鄉竄村的貨郎,這種人怎麼可能見識我施展黥麵術?
還對我投以這麼可怕的眼神。
我突然明白過來,對牛阿大說:“咱們趕緊把他追回來,這個人有問題。”
牛阿大挑起擔子就要追,我急道:“都什麼時候了,還管什麼擔子,抓到人再說。”
我倆瘋狂往回跑去,就看到中年人已經走了很遠,我和牛阿大狂奔而至,攔住他的去路,那人一臉愕然望著我們。
牛阿大伸臂攔住他,道:“你是誰?”
那人一臉懵逼,道:“你又是誰?”
牛阿大擺出凶巴巴的樣子。他一臉絡腮胡子,再加上滿臉橫肉身體壯士,看著非常唬人,這麼突兀的站出來攔人,誰看了都怕。
牛阿大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牛阿大愣住了,他平常自恃紅門弟子,估計囂張慣了,還從沒見過這麼沒眼力見的人,下意識道:“他為什麼要告訴我?”
中年男子推開牛阿大:“神經病。”
牛阿大突然抓住那人的胳膊,一個反關節,那人摔倒在地,疼的哎呦亂叫,牛阿大怒道:“跟你來文你非要來武。”
他反扣住那人雙手,押著他朝山後走去。我環顧四周,幸虧周圍沒什麼農田,周圍更沒有人,我們押著他繞到樹林後麵,這邊沒有田地,又人煙稀少,我確定安全,牛阿大對他展開審訊。
牛阿大:“你是這裏的村民?”
那人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我顯然是你,可你顯然不是,我從來沒見過你。”
牛阿大咽了口唾沫,他在強忍著火不爆發,我打斷牛阿大,對那人說:“你以前見過我?”
“沒有。”
“你一定見過,我從你看我的眼神能看出來,一定是的。”
那人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他滿不在乎,好像根本不怕我倆,我對牛阿大使了個眼色,牛阿大怒道:“我倆堂堂黥麵者,還收拾不了你?”
他絕對有問題,就算不是出賣他的那個眼神,光憑一點,全村人都癡癡呆呆,就他看起來神智清醒,他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牛阿大將他雙手反剪,拿繩子綁起來,然後倒吊在樹上,那人哇哇亂叫,這裏山風吹向峽穀深處,我們並不用擔心會被人聽見。
牛阿大勒緊他脖子,道:“不說實話,現在就殺了你。”
那人這才有點害怕,怒道:“我可是這村子的人,你要殺我,我們村幾百口人都不會放過你。”
牛阿大冷笑,手上用勁兒,勒的更狠,那人臉脹的通紅,幾乎要閉過氣去,牛阿大道:“你大爺我幹的是刀頭舔血的營生,手上的人命案,沒有八十也有十八,多殺你一個不在乎。殺了人之後,挖坑埋了,再逃去外地,誰知道我殺了你?”
那人顯然害怕了,一時啞口無言,牛阿大道:“不想死的話,問你什麼說什麼。”
他鬆了繩子,那人大口喘著氣,牛阿大厲聲道:“你和村民變成白癡有沒有關係?”
那人道:“沒關係!”
牛阿大又要勒他,他急忙改口道:“也有關係。”
“什麼意思?”
“我是村裏唯一幾個沒變傻的人,當然有關係!”
我想起狗蛋昨天說的話,急忙道:“你叫什麼名字?”
“丁老七。”
我和牛阿大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怎麼回事。村裏有三戶人家家人沒變癡呆,狗蛋、老五和丁老七。這位神智正常的,原來就是傳說中的丁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