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一下,心也定了,我將血紅換到背上。說來也怪,這麼一番折騰,我發現血紅身上的毛發短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為夜晚沒有光線照射的緣故還是有別的原因。
我大致判斷了一下燈籠所在的方向,通常來說,那裏掛著燈籠,說明玉虛洞府就在附近,我隻要沿著有路的方向走,多半很容易找到位置。
這樣一想,我心裏更加平靜。隻要方向沒錯,白局遲早會找到我們,現在我必須盡快找到洞府安置好血紅。她體內隻有一口氣,我一定要保證她氣不散。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周圍的樹林仿佛被鍍上一層淡淡的銀光,顯得說不出的神秘。
我在山上亂走,發現了一條並不明顯的山路,我心裏大喜,有路的地方證明經常有人來往,也必定是通向玉虛洞府的路。
我沿著小路朝上走,突然看到樹腳下有個人,那人佝僂著背像是在幹活兒。這麼晚了這座大山裏怎麼會有人?我很是好奇。
我加快步伐走過去,就看到那人是個上了年級的老頭兒,正扛著鋤頭在修路,他頭發雪白,身材矮小幹瘦,看著很奇怪。
我上前去打招呼:“大爺,這麼晚了還不收工啊?”
老頭兒扭頭瞟了我一眼,說:“我要是收工早,你們這些人哪兒來的路走?”
他的話聽著古怪,我也沒太往心裏去,畢竟山裏老頭兒沒什麼文化,不太會說話。
老頭兒看見我背著血紅,狐疑道:“你這娃娃真怪,爬山還背個女娃娃,年輕人就是好體力啊。”
我訕笑著說是跟女朋友來山裏玩兒,搞迷路了才走到這裏。
老頭兒撇撇嘴,不知道是否信了,老頭兒朝斜對麵一指,說:“要下山,朝那邊走。”
我謝過老頭兒,又說:“我們爬山是為了看傳說中的玉虛洞府,聽說裏麵的菩薩特別靈驗,您知道怎麼走嗎?”
我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因為玉虛洞府並非什麼景點,而是陰陽門的一處隱蔽據點,連我這種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更別說普通人,我這話算徹底暴露身份。
我隻顧著找玉虛洞府,沒想到犯了這種錯誤,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嘴巴。
老頭兒朝山頭上一指沒再說話。
我向他道過謝,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老頭兒突然說:“這裏是窮山惡水,沒有人會來這兒旅遊,來這座山走這條路的,都是衝著玉虛洞府來的。”
我扭頭看去,他已經扛著鋤頭佝僂著身子走遠了,他的身影在拐角處一晃,自此消失不見。
我呆了呆,老頭兒這句話高深莫測,他顯然也不是普通人。我想攔住他問清楚情況,追下去才發現他已經走遠了。
我隻好沿著路朝前走,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我身上汗水跟放水似的,還沒有抵達的意思。
我又走了一段實在走不動了,在路邊休息,突然意識有些不太對勁。
白天我們從秦嶺山脈下山,走了無盡的山路,都沒現在這麼累,而我修習黥麵術,體力早就不是普通人能比,一般來說,很難感覺到疲倦,可我現在居然累的想死過去。
這隻是一段山路而已,在整個天門山裏,它所占的比例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我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恐怖,我朝山下望去,發現遇見老頭兒的地方還能看見,這正證明了這件事的不可思議。
更奇怪的是,我雖然很累,可在路上走的時間並不太長,至少在我印象中很短。
我正在考慮其中緣故,就看到一個挑擔子的中年人從我身邊走過,我急忙攔住他,說:“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那中年人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玉虛洞府啊?”
我警惕道:“大晚上的你去洞府幹什麼?”
中年人指了指擔子裏的東西,道:“我是山上的挑夫,去洞府當然是給他們送食物了。這麼多人躲在山上總要吃喝拉撒的嘛,我從前半夜挑到後半夜,要到明天上午才能送過去。”
他嘮嘮叨叨的說了很多,擔子裏的東西太重,他走的很慢,走一會兒還要休息半天,非常影響進度。
我見有了同伴,心裏的壓力和懷疑小了很多,再次背著血紅朝上麵攀登而去,那挑夫被我遠遠拋在後麵。
我越走腿腳越發軟,而玉虛洞府連影子都沒有,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花費這麼大體力必定走了很多路,這些路一直走下去,別說找到玉虛洞府,連天門山我都能走遍,可我為什麼還困在這座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