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膽的仗義讓我非常感動,我拍了拍他,吳大膽無限悲傷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在血門經常聽說你的情況,知道你身邊有個女人,是紅門掌教血紅。她為了你付出很多,與你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我替你高興,為你有這樣的姑娘追隨你。想不到這才一見麵,居然變成了這樣……”
我心疼不已,可又無可奈何。
吳大膽寬慰我說:“解藥我是要不到了,不過護住她術門一口氣不散,等於給了自己一點希望。說不定以後遇到前輩高人,能幫她續了這口氣,她不又活過來了麼?”
吳大膽的話,字字點在我心裏,隻要血紅還有一口氣在,她就還活著,她還活著,就有希望。
黥麵術高人不計其數,比如神秘莫測的白局,還有吳大膽的祖師爺黑猴子,他們任意一個人出手,血紅都有複生的機會。
我抱著血紅起來,對吳大膽說:“你說的沒錯,前輩高人那麼多,總有人能救她。”
“比如我們家祖師爺……”
我來的時候,來找黑猴子是為了幫白局的忙,可現在,抓住黑猴子的念頭變的從來沒有過的強烈。
我安置好血紅,照舊拿曲尺幫她護體,她現在成了植物人,更需要這種東西鎮她的氣。
我們回到篝火前,竹內立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四個火人。
我內心的仇恨和痛苦,從未有過的強烈,見到竹內心情更加複雜,竹內道:“年輕人,事情總會過去的……”
吳大膽冷笑道:“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她女人就是死在你手裏……”
竹內辯解道:“當時現場非常混亂,我不知道他是李青人的兒子。”
我上前一步,逼視著他道:“知道又怎麼樣?你照樣會幹這種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我爸從來都是仇人,從來沒成為過朋友。”
竹內愣住了,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倆,淡然道:“那是我們一輩人的事,瀟君,你還是要節哀順變。”
吳大膽推開竹內一郎,竹內尷尬的退到一邊,吳大膽怒不可遏,他抓起鼓槌,咚咚咚的敲起鼓來。
竹內想上前阻攔他已經來不及了,他瘋了一樣敲鼓,巨鼓響徹山穀,仿佛一陣陣驚雷滾了開去。吳大膽一錘下去,山穀終於安靜下來,因為巨鼓被他徹底敲破了。
吳大膽站在巨鼓麵前汗流直下,像是剛從河水裏爬上來。
鼓聲散去,我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正朝我們這邊走來。這黑燈瞎火的,除了山林裏的飛鳥走獸,不可能再有外人來,我不禁心生疑慮。
趴在地上的四個火人像收到信號,全都立了起來,朝山上走去。
我和吳大膽緊跟在火人後麵,就看到火人越走越快,很快不見了蹤影。
吳大膽道:“我們守株待兔,不用急著找火人,他們肯定會回來。”
我心裏很亂,也不想再折騰,索性和吳大膽等在路邊,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就看到當先有位火人從半山腰上下來,在他身後有頂轎子一樣的東西。四個火人,每人抬其中之一。
轎子上坐的,正是我見過的那頭碩大的黑猴子,他環顧山林,大有山大王巡視領地的架勢。
吳大膽道:“這位就是我們祖師爺?”
對吳大膽的反應我很奇怪,他來迎接祖師爺回血門,居然不知道祖師爺長什麼樣兒,太不靠譜了吧。
吳大膽道:“其實,根本沒人要我來迎什麼祖師爺,我是聽師傅和師兄們商量怎麼搶回祖師爺,為了在師傅麵前邀功,我偷偷下山,自告奮勇的來找黑猴子。”
我一時無語,吳大膽道:“血門規矩很多,像我這種沒什麼背景的人要生存下去,也隻能用一些非常手段。”
火人抬著黑猴子闖進山穀,篝火燒成了一座火山,號角齊鳴,戰鼓聲聲,說不出的壯觀嚇人。黑猴子在篝火堆前下來,包括火人等一眾鬼子陰陽師已經跪下了一大片,進行了日本古老的禮儀。
我對吳大膽說:“人家認祖歸宗已經辦了,你什麼時候上啊?”
吳大膽道:“誰說要認他?認一隻猴子做祖師爺,我師父不嫌害臊,我都嫌丟人,我隻要帶他走就行。”
在竹內的示意下,有人過來給竹內穿上奢華的袍子,整個看起來不倫不類,看起來非常怪異。
我再次催問吳大膽:“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手?”
吳大膽神秘一笑,道:“你知道什麼是最神秘的血祭嗎?”
我顯然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吳大膽拍了拍巴掌,突然朝篝火堆裏吹了聲口哨,就看到火舌中間,緩緩走出了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才赫然發現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渾身冒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