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小晴(2 / 2)

我聽出門道,瘌痢頭這廝是個話癆,嘮嘮叨叨說了半天,我大致聽明白了,看來李寡婦的姑娘,就是我要找的人。

李寡婦女兒叫李晴,長得算不上多漂亮,但看起來還比較清秀,瘦瘦高高的,在學校並不乏追求她的人。李寡婦對她管的嚴,在如今這個大學生談戀愛已經很普遍的時代,她還保持跟男生不說話的自我約束。

誰都沒想到,這麼個好姑娘,會跟瘌痢頭說的醜事扯在一起。

最先發現李晴有問題的不是李寡婦,李寡婦忙於生計,每天早出晚歸的擺攤,她很少注意到女兒的變化。有天晚上,瘌痢頭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他路過李寡婦家的時候,聽到寡婦家裏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一聽可樂壞了,李寡婦在整個街道可是有名的貞潔烈婦,寡婦偷人本來沒什麼,可李寡婦偷人,可就是一件大事,足以上新聞頭條。

瘌痢頭是個十足的閑人,靠吃低保過活,他一聽這種爆炸新聞,索性爬上李寡婦老屋旁的棗樹,在樹杈子上偷看。借著月光他發現房間裏的女人不是李寡婦,而是李寡婦的女兒李晴,李晴居然自己脫光了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做一些難於用語言描述的事。

那畫麵之匪夷所思,瘌痢頭堅信他看過的所有片子,都無法跟那場麵媲美。

當然,這是人家隱私,李晴畢竟到了這個年紀,也實屬正常,也不至於說是什麼新聞。可問題出就出在接下來,李晴的街坊鄰居,都大半夜的被她騷擾過。

這一帶都是等待拆遷區,是老舊的房子,房子間距又很密集。

李晴半夜居然翻牆爬到鄰居家裏,對隻有十三歲的鄰居弟弟進行了威脅,要不是男孩兒半夜醒來喊救命,簡直要被李晴得手。

這樣一來,事情就鬧大了,李寡婦操勞一輩子,唯一的精神寄托就在女兒身上,沒想到一貫老實聽話的女兒,居然會做出這種醜事,李寡婦差點氣憤自殺掉。

這件事最後在居委會的調停下,李寡婦給鄰居賠償了一筆錢,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李晴給男孩兒家屬賠禮道歉,又給李寡婦下跪,說自己是一時糊塗才鑄成大錯。

李晴認錯態度誠懇,李寡婦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才消停兩天,又有一位鄰居去派出所報案,他隻有十五歲的兒子,被李晴半夜給禍害了。

居委會再壓不住這事,民警還找李晴去派出所問話,在男孩兒一再求情下,勉強沒給李晴拘留。晚上李晴回到家,李寡婦又是一頓臭罵,李晴這次沒有再誠懇道歉,她像變了一個人,靜靜的聽著母親用最惡毒的語言侮辱著她。

李寡婦罵累了,李晴回了房間,她打了洗澡水給自己洗澡,洗了一遍又一遍,洗了足有兩個小時。李寡婦又罵她浪費洗澡水,她罵累了,就回屋睡覺去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卻發現女兒吊死在屋外棗樹上。

李晴洗的幹幹淨淨,皮膚都脫了皮,穿的是去年過年買的一身新衣。

現在正是夏天,省城的夏天又格外炎熱,李晴穿的卻是冬天的衣服,一件漂亮的羽絨服。她還給自己化了淡妝,她的屍體懸在棗樹上,像睡熟過去的新娘,有種出塵脫俗的美。

瘌痢頭親眼見過她的屍體,他說太美了,比電影明星還美,她臨死前的表情,聖潔的像是尊菩薩。

瘌痢頭說完了,對我說:“你說這事怪不?”

圍觀的人都說怪,又說少女懷春,人之常情,姑娘想談戀愛了,找個男朋友就行了,估計還是李寡婦管的太嚴,導致女孩兒思想畸形了。

在我看來,李晴身上發生的怪事,絕對不是心理問題這麼簡單,它符合那怪人的所有特征,一定是他在暗中搗鬼。

我決定見李寡婦一麵。

瘌痢頭告訴我李寡婦家所在的位置,就在幾排屋子後麵,她家很好找,屋前有棵大棗樹。

我把攤子交代給兩個看攤子的人,自己搖著蒲扇去了李寡婦家,才走近那棵棗樹下,我就意識到有些不太對勁,在這麼炎熱的中午,棗樹下居然這麼陰涼,是那種超出樹蔭遮擋能力的陰涼。

李寡婦家的門沒關,我看到她坐在堂屋中間,一個人呆呆的看著對麵牆壁,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根本不像瘌痢頭說的還不到五十歲。

我敲了敲門,裏麵沒反應,我隻好走了進去。

一進屋,我就能感覺到,一股徹骨的涼意,李寡婦麵對的那麵牆壁上,有張麵容清秀的女孩兒照片,想必就是李晴了。

李寡婦像是癡呆了似的,還呆呆盯著照片出神,我在她麵前蹲下,盯著她的眼睛,說:“你覺得小晴,為什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