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血紅在等待,等王局開口的那天。也許那天正是他病入膏肓行將就木的時候,那時他才會把最後的秘密留下來,我們將會成為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我和血紅爭執不休,在她的蠻橫無理之下,我還是屈服了,答應將王局留在山洞裏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血紅專注於破解黥麵圖,我百無聊賴的看著江麵上的船隻和月光。
突然,我見到一條水線從前麵延伸過來,一直消失在江麵深處,又有人下水去了。
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是上不得台麵的人,我悄悄船上潛水服跟了上去。
那邊一共有三個人,動作輕盈熟練的在水裏潛行,我偷偷跟在身後,他們去的方向,正是銅棺的位置。
他們潛到水下峽穀的時候,我赫然發現峽穀裏燈火通明,峽穀周圍掛滿了水燈,有七八個陰陽師裝扮的人正圍著潛艇跳大神似的,不知道在搞什麼。
有個人拿著一隻毛筆一樣的東西,在潛艇表麵畫著什麼東西,像是在試圖掩蓋那些黥麵圖。我躲在一處山石後麵,就看到一個人立在銅棺麵前,靜靜的像是在看著什麼。
峽穀底下,是隨處可見的屍體和破碎的潛水裝備,這些屍體應該就是那天晚上跟蹤我來這兒的潛水者的屍首。看著這些殘破的屍體,我心裏懸了一百多個疑問,銅棺裏的東西是什麼東西,他們為什麼能這麼輕易的殺掉這麼多潛水者?
大地突然顫動了一下,我以為要發地震了,嚇了一跳,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我耳朵陷入風鳴狀態,什麼都聽不見了。
陰陽師在大地的顫抖中瘋狂的舞動著,像是在舉行著什麼儀式,我盯著銅棺,就看到棺材似乎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然後,棺蓋緩緩移動,從水草中露出一大塊,我頓時呆住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棺材前除了一陰陽師,再沒別人,管蓋怎麼會自己挪過來?
而就在這時,地麵又是一陣顫動,我再看過去,那些陰陽師突然作鳥獸散,朝各個方向逃竄過去,一眨眼功夫,峽穀裏除了耀眼刺目的燈光,再沒半個人影。
我屏住呼吸藏好自己,瞬間感覺到一排排的巨浪朝我席卷而來,我身不由己的從石頭後麵滾出來,水浪推著我,朝棺材的方向滾去。
我知道出事了,否則陰陽師們不會狼狽逃命,這些潛水者的屍體,不會這樣悲慘的沉進水裏。這時候想逃已經來不及了,我借以穩住身體的石頭全被水浪吸了過去。
棺蓋還在一寸寸的朝外延伸,我似乎聽到銅器摩擦的聲音,與此同時,在攪動的巨浪中,我看到一團碩大的黑影從棺材裏爬了出來,他大半身體隱藏在水草中,隻有一雙眼睛,像是在盯著我。
正在我距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突然被一條繩子拴住,緊接著我的身體朝上急升,出了吸力圈血紅出現在我麵前,她拽著我浮出水麵。
血紅聲色俱厲的吼道:“你在找死你知道嗎?”
她朝江麵上一指,陰陽師的屍體漂的到處都是,正是我剛才見到的那幾位。
血紅道:“幸虧你不算太傻,藏在距離銅棺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你要是再靠近點,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我們就近上了岸,我倆都累了一聲臭汗,我問血紅說:“棺材裏的東西,原來是自己爬出來的。”
血紅道:“你還看到什麼了?”
我腦子裏都是那隻碩大的黑影,從影子判斷,他應該不會是人,可能是別的某種生物。
血紅聽了我的講述,道:“別的還不知道,不過他很危險絕對是真的,以後不要單獨接近他,那麼多屍體就是明證。”
原本平靜的江麵又動蕩起來,江麵上波濤洶湧,又起了大風,這突然而來的大風很快形成颶風,吹斷不少樹木,連江麵上的船隻也不得不停止作業靠岸。
我堅信颶風和水浪都是銅棺裏的怪物弄出來的,由此可見,那怪物的本事比我想象中要更加的強。我和血紅在颶風中舉步維艱,找了處山坡擋風才勉強穩定下來。
血紅麵無血色的看著巨浪滔天的江麵,一棵棵樹木被風吹折滾進江水裏,對岸的帳篷被連根拔起吹落江水,一時間岸邊堤壩上,到處都是避風的人。我這輩子活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江風。
血紅突然道:“我明白了!!!”
我奇怪道:“你明白什麼了?”
血紅:“當然是潛艇上的黥麵圖,你知道有多恐怖嗎,潛艇不是卡在峽穀裏,它是被黥麵術定在水下。所有人都封死在船艙,隻有王局一個人逃了出來,他在銅棺怪物的追殺下,居然逃了出來,他才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我呆住了,血紅激動的抓著我的手,說:“我相信,銅棺裏躺著的,一定是位黥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