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藍跟我和血紅交換了個眼神,嘴角浮現出一抹神秘笑容,那大光頭又要來揭她麵具,手還沒伸出去,突然渾身顫抖,像打擺子似的。
他屬下急道:“大哥,你怎麼了這是?”
大光頭在身上狂抓,像是渾身長滿了蟲子,他抓的皮開肉綻,連肉都露出來,他依然沒停下來的意思,甚至活生生扯掉下來一整塊肉,連我看了都觸目驚心。任憑他屬下怎麼拽他都拽不住。
我發現胖子身上的癢還能傳染,那幾個試圖救他的光頭很快也跟著全身撓起來,又癢又疼滿地亂打滾。
孔雀藍施施然站起身,離開了燒烤攤,其他客人被這一幕嚇壞了,瞬間作鳥獸散掉了。
我們走遠了,我再往回看,那幾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想必是已經死了。
孔雀藍的手段,果然夠心狠手辣。在吃之前,我見識過胭脂對付這種地痞流氓,身為苗疆毒女,她也不過是略施小計懲戒一下,而孔雀藍直接用這麼殘酷的方式殺人。
孔雀藍幽幽道:“同情他們?覺得我心狠手辣?”
我沒回話,算是默認,孔雀藍冷笑道:“這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的人是善人,有的是惡人。這幾個人對我們來說,沒有做大惡,可看他們的姿態,對其他人,想必也沒少作惡。我今天不殺他們,他們在未來的幾十年裏,想必會害更多的人,你覺得我殺他,是對是錯?”
我一時語塞,孔雀藍停下腳步,對我和血紅說:“你倆都還很年輕,這個世界到底是怎樣的,你們並不清楚,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你們很快會明白的。你們的事既然已經了了,我們就此別過。”
我想再說什麼,她已經走遠了,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來的突然,去的也快,我一度懷疑這幾天的遭遇並不真實,我們相處幾天,我甚至沒見過她的真容。
我和血紅佇立在街頭,血紅說:“接下來你想去哪兒?”
我想了想,江底銅棺的事還沒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幾乎全都給它有關係,我必須深入進去,找出背後的原因。
血紅道:“那我們還是回斷腸崖吧,王局手段很高明,說不定這幾天他又有新的進展了。”
我們開車往回走,一路上我對孔雀藍異常好奇,她一口咬死我是目娘的兒子,而且還深信不疑,讓我一度非常不舒服。
我能感覺出來,她態度飛速轉變就是因為覺得我是目娘的兒子,為了幫我,她不惜出山和無名決鬥,甚至與無名交換秘密,為了我,她幾乎做到了她能做的一切了。
這一切全都因為我是目娘的兒子。
我對這個問題太奇怪了,在抵達斷腸崖前,我決定去找我母親問清楚,消除我的顧慮。
我母親去了小姨家,小姨又在鎮上,我們趕到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小姨家是自建的三層小樓,外麵還有個獨特的院落,院門還沒打開,我們非常疲倦,將車停在外麵,在車上打起盹來。
半睡半醒中,聽見有人敲車窗,我睜眼一看,正是我媽出來倒垃圾。
我跳下車,我媽奇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編了個幌子,說想帶她去街上買兩套衣服,我媽一身衣服已經穿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沒換過,我說了很多次,她都沒在乎過。街上距離小姨家並不遠,我讓血紅守在車上,我自己帶著她沿著街道朝前走。
看的出,我媽很感動,我們邊走邊聊,我媽一個勁兒的交代讓我一定照顧好自己,要注意安全。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可她是個聰明而又能顧及別人的人,並不會多問兩句。
我終於鼓起勇氣,問我媽說:“媽,我能問您一件事嗎?”
我媽埋怨我說:“親母子倆,還來這一套,這可生分了啊?”
我定了定神,小聲問我媽說:“媽,您實話告訴我,我是您親生的孩子嗎?”
我媽呆了呆,奇怪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問?咱們這麼多年的母子,你怎麼就不是媽親生的了?”
我真想抽自己兩耳光,為了孔雀藍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居然這樣質問我媽,我撓著頭解釋說我有個哥們,突然家人告訴他他是撿來的,我就問問你。
我媽慈愛的責怪了我兩句,就沒再多問什麼。
我長出了口氣,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定了。
我下車前,找血紅借了一筆錢,口袋畢竟夯實,這回我下了血本,給我媽去專賣店買了一身衣服花了我2000多。付賬的時候,我特意偷偷給的錢,怕她埋怨我要退回去。
我將我媽送回小姨家,又給她塞了一些錢,我媽一再交代,要我一定遵紀守法,注意安全。血紅發動汽車,我在後視鏡裏看到我媽抹著眼淚,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如果那天沒有遇到血紅,我的人生想必又是另一幅光景,雖然我是李青人的兒子,可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