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反唇相譏道:“誰丟人現眼了?我們男未婚女未嫁,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倒是你這個老古董,你想男歡女愛,你能找到給你愛的男人麼?”
王師婆勃然大怒道:“妖女,你給老婦閉嘴。死到臨頭,你還逞口舌之厲。”
血紅溫柔的笑著,撲進我懷裏,吃吃看著我撒嬌。
我盡管疲憊,可是血紅這丫頭可愛起來真夠要命的,簡直能把人活活甜死,我輕輕攬著她的腰。
王師婆肺都要氣炸了。
血紅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據江湖傳言,當年王師婆和血門掌教血無涯有過一段情,王師婆非血無涯不嫁,可血無涯另有愛人。師婆為了得到血無涯,將他困在陣裏,他隻有答應娶她才能離開。血無涯這人在別的方麵不咋地,可這件事上特別爺們,他寧願毀容,也沒娶我們的王師婆,是不是特別有種?”
王師婆氣的渾身發抖,她佝僂的身體顫抖起來,像風雨中的一片葉子,像是隨時會被活活氣死。
王師婆:“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你身為一代掌教,難道就沒人教你禮義廉恥嗎?”
血紅冷笑道:“我是沒有廉恥,我請問師婆,你身為長輩,又是陰陽門掌教,你拿假的《黥麵經》騙兩個年輕後輩,你的禮義廉恥上哪兒去了?”
王師婆提著拐杖朝血紅打過來,我剛才爭論的功夫,已經恢複了一些體力,這時單手一拽,拖著拐杖拉到一邊,她的杖風刺了個空。
王師婆轉而來刺我。她把對血紅的所有仇恨,全都發泄在我身上,將我渾身上下刺的密不透風,我暗暗心驚,以我的體力,要想從她杖下逃出去,顯得有些不太可能。
我婆了指血,拿通心印與王師婆的手杖對抗,我注意到她每刺出一杖,都有一股寒氣逼來,像是在吹空調,我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血紅突然大叫一聲小心,我一掌拍出,被王師婆躲過,她的手杖已經朝我腹部刺來。她這一招速度奇快,再加上我的精力都在那一掌上,前衝的勢頭控製不穩,手杖狠狠紮進我肚子裏。
一股灼熱朝我襲來,我頓覺渾身血液都被抽空,我捂住肚子蹲了下去,血紅朝我飛撲過來,她一掌擊飛王師婆緊緊抱住了我。
血紅帶著哭腔:“你不要死啊……你千萬不能死……”
鮮血從我肚子裏狂湧出來,染紅了血紅的衣服,血紅渾身都在顫抖,她淒厲的哭喊聲,沙啞而真摯,我心裏湧過一陣熱流。我曾經無數次想過,我死前的畫麵,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會是胭脂,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那個我曾經恨不能對她千刀萬剮的姑娘。
血紅用雙手擋住傷口,阻止狂湧出來的熱血,可血依舊沒有減緩的意思。
王師婆眼裏籠罩著殺意,她緩緩的往回抽著手杖,血紅拚命阻攔著她,雙方陷入拉鋸戰中。可以血紅現在的體力,根本無法跟王師婆抗衡,手杖一寸寸抽離我身體,鮮血流的更快,我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血紅雙膝一軟,給王師婆跪了下來,哀求道:“我求你,你別殺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隻要你留下他的命。”
王師婆道:“藥呢?”
血紅呆住了,真的藥早就被她騙去了,我們哪兒還有什麼藥?
王師婆厲聲道:“我問你藥呢?我要的藥呢?”
她緩緩旋轉手杖,鋒利的刃在我肚子裏攪動,巨大的疼痛讓我瀕臨窒息,那是一種生命即將被抽離的錯覺。
血紅欲哭無淚,我顫聲道:“她手裏沒有藥……”王師婆獰笑道:“這麼說,你們是在騙我麼?像騙傻子一樣騙我出來,想贏得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給自己帶來一線生機?”
“藥在我手上,我偷偷給掉了包,隻有我才知道真正的藥在哪兒。你可以殺了我,可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那味藥。”我身體一軟,腦子裏一片空白,人也暈倒了過去。
我雖然倒在地上,奇怪的是意識並沒有喪失,隻是覺得異常的疼痛,鑽心的痛苦幾乎摧毀我的所有意誌。可求生的欲望讓我堅持,我守著最後一絲神智與王師婆博弈,因為我知道,在我身後站著的,還有血紅。
王師婆拔掉手杖,立刻掏出金瘡藥給我敷上,巨疼過後,藥的清涼從傷口傳遞到神經,恐怖的疼痛痛到我幾乎想割喉自盡。可我仍在堅持。
“臭小子,別耍我,否則,我會讓你死的比現在痛苦一百倍。”
我的手摸到那把烏金刀,我渾身都是血,因為失血過多,大腦陷入混沌狀態,看誰都是灰蒙蒙的。
可就在握住刀柄的瞬間,一股熱流突然湧遍我全身,直接我頂門,我呆住了,那灼熱的感覺,仿佛恒久之前的力量在瞬間蘇醒。就連絕望的痛苦,也變得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