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早上陸遜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魯肅似乎睜開了雙眼。陸遜正要開口,魯肅卻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句:“仲謀你怎麼在這裏?”

陸遜不動聲色的握住他的手,說我在,子敬你還好麼?

魯肅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嘶啞的聲音開口說我還好,仲謀你不是出國了麼?怎麼會在這裏,快回去吧。陸遜輕輕的按了按他的手說我休假,來看看你。

魯肅試圖推開他的手,他幾乎已經沒有力氣,所以手不過是輕輕的動了一動,陸遜堅定的握著他的手,湊到他耳邊問:“子敬,我就問一次,你愛過我嗎?”

手下突然沒有動作,一瞬間陸遜以為魯肅又昏迷了,隻是魯肅微微顫動的眼皮和手掌中的顫唞提醒了陸遜魯肅不過是沉默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陸遜都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砰砰作響,終於手掌中的那個人有了動作,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又似乎隻是表情微小的變化,輕輕的幾乎微不可聞的說:“可能,隻是我的一個夢而已。” ∴∴

等到陸遜鬆開他的手的時候,魯肅就此昏迷過去。

等到周瑜被台風延期的飛機終於達到的時候,魯肅已經昏迷了幾天,周瑜和陸遜兩個人坐在魯肅的床前,靜靜的看著他偶爾醒來時候痛苦的呼吸。曹丕和孫策都在來的路上。

陸遜回到自己的房間,終於還是抽出那封壓在櫃子最底下的信,按照上麵的電話開始撥號,隻是一聲聲鈴聲響起,卻始終無人接聽。

一直到白色床單覆蓋靜靜在魯肅臉上的時候,那個電話也無人接聽。

第三十九章

孫權被自己家大哥押上飛機直飛德國的時候,正好是金陵最冷的時候。

孫權站在機艙門口,本來想擺個別了司徒雷登的告別手勢,奈何空中小姐客氣而又堅持的表示對不起這位客人你看後麵還有這麼長的隊伍您可以趕緊進機艙了。所以孫權拎著遠比司徒雷登重的箱子頹廢的進去。

國際航班漫長而枯燥,彼時孫權隻有一個walkman和三盤磁帶,這三盤磁帶裏麵還有兩盤德文磁帶,第三盤磁帶沒有標簽,孫權看來看去,死活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拿了這麼一盒進行李,但是現在他別無選擇,隻能把那卡帶塞進隨身聽默默塞上耳機默默按下播放鍵。

卡帶大概已經播放過很多次,前麵空白的部分都能聽到沙沙聲,等到空白部分轉完,第一首是小城故事,孫權這才想起來這是自己在港島買的情歌專輯,回來自己撕掉了標簽。

歌手的聲音甜美而纏綿,卻帶著一種哀怨的氣息,孫權漫不經心的聽著她唱到:“先喝了這杯,再說吧。”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這首歌明明是自己大哥的調調,當然他大哥應該是喝到興起就摔杯開唱的人。

他其實覺得,現在的孫策,對他而言有點陌生。

他記憶中的孫策應該是少年時候什麼都不怕的孫策,上山下河摸魚打架無所不能,孫策固然成績不錯,但是因為有周瑜的存在也不是那麼高不可攀;體育很好,水性極佳,但是這也不是什麼特別突出的優點,畢竟吳村的孩子有一半水性極佳;真正把孫策和其他吳村的少年們區分開來的,大抵是孫策有一種不怕死的精神。

倒不是說孫策殺人放火的不怕死,而是孫策有一種超脫的不成功就成仁的味道,這種感覺就算是幼年的孫權也可以感覺到,他大哥像是一團烈焰,熊熊燃燒時而爆個火花,那種旺盛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