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神色未動,語氣卻是睥睨一切的霸道:
“你有資格?”
元易聞言拳頭一緊,憤然道:
“別以為你救了我一命,就可以這樣對我說話,我不是你的部下!我是幫安景,幫太蒼,不是在幫你!”
“有區別?”
“你!”
元易顯然是遇著了勁敵,聞人烈這種人向來噎死人不償命,縱然你罵上千句萬句,他一句話就能噎你個正著。
氣憤了半晌,元易似是醒悟過來,突然收回怒氣,閉上眼睛不語,頗有幾分老僧入定般的架勢。
聞人烈見之眼中透過幾分欣賞,對著身後跟著的士兵打了個手勢,士兵立馬上前打開囚車的門,卻沒見元易有任何動靜。
“一炷香之後,來我帳中。”
等著腳步聲漸行漸遠,元易才睜開眼睛,眸中複雜萬分。
“沈姑娘的身體支撐不住,我們需要有個人來假扮她。”
“我!”
“我!”
安景扭頭瞥了薛工甫幾眼嗤笑不已。
薛工甫撇撇嘴道:
“你也不見得像個女人。”
“薛工甫!”
“薛家善工,眾人皆知,老大,我比你適合。”
“在場隻有我一個女人,你想沒想過巫穆修是什麼人,他是好糊弄的人太蒼王就不會等到現在才下手,既然要做戲就要做全,你要是真為大局著想,就不應該開這口。”
“安校尉說的對,臉可以易容,氣息是掩藏不了的,男女之間差別甚大,不可莽撞。”
“可是……”
安景一把拍在他肩上,笑道:
“別可是了,該我做的事情勞代不得,我死不了,你就收好你的心,到時候還得要你來幫我易容。”
聞人烈始終坐在位子上不語,目光卻始終未離開安景,安景回之一笑,她知道作為將領,他不能徇私罔顧大局,即便是他自己,遇見這事,也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她作為下屬和他身側之人,便不能輸於任何人。
“你們忘了我。”
忽而從帳外飄來一個清靈女子之聲,一直悠閑坐在凳子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司馬翎聞聲臉色變了變,也抬頭看向帳外,隻見一隻纖纖玉手輕撩開帳子,一身白衣出塵,款款走進眾人視線,安景隻覺眼前一亮,好個香雅女子。
司馬翎臉色猛地沉下來,冷道: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安景還是頭次見到能令司馬翎見之色變的女人,便抬頭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便發現這個女子年紀不算小啊,難道司馬翎喜好姐弟戀?
那女子卻絲毫不懼他的怒色,隻是抬眼看著聞人烈微微頷首溫雅笑道:
“聞人將軍,我家公子以前與將軍多有得罪,還望兩國邦交之後,將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與之計較。”
聞人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若是他保證遵守合約,我等自是不會刁難。”
白衣女子聞言勾唇一笑,抬起頭道:
“沈姑娘就由我來扮。”
安景聽著不簡單啊,這個女人口氣中似是在為司馬翎求情,是什麼身份司馬翎能允許她這麼做?
司馬翎臉色越來越冷,盯著白衣女子的背冷冷出聲: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白衣女子轉過頭,定定看著他半晌緩緩道:
“翎兒,你母親生前被命運所累,始終鬱鬱寡歡,她離開十餘年,我也陪了你十餘年,若不是惦念你,我早該跟著她去了。這些年你每殺一條性命,我便布施救濟一條性命,到如今卻還是難以抵消你的孽障,魚兒那丫頭說到底是因你變成如今模樣,我不能放任不管,生死有命,若是我真的有了不測,也能安心去地下見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