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1 / 2)

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剛抓到個兔子放在這裏去找柴火,回來就被你偷吃了,你們要送我回去。”

“我給你的銀子呢?都哪兒去了?”安景奇怪道。

吳虛子聞言低下頭扮無辜,囁嚅道:

“被偷了。”

安景看了看身周的環境,放眼望去沒有一戶人家或村落,盡是白茫一片的山巒峭壁,而離道觀也有很長一段距離,一路上她發現很多狼群留下的痕跡,若是留他一人在這裏,保不定會出什麼事,確實不能放著不管,想著便轉頭看向聞人烈。

“我不會重複第二次。”

聞人烈絲毫不動搖,口氣冷硬非常。

“你就不能通點情理?這荒郊野外的,會出人命的!”

安景的倔勁兒又上來了,衝著聞人烈就是一通吼,旁邊幾個小兵見之不由目瞪口呆驚詫不已,還從來沒人敢這般對他們的大將軍如此說話,別說隻是個剛剛晉升的女校尉,將軍最討厭女人,看來這個女校尉是做不長了。

四周寒風徹骨,雪勢驟停,士兵皆噤聲佇立不敢出聲,襯著寂靜得隻剩下呼呼風聲的場景有些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遊走。

安景愣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過分,但是這樣硬臭的聞人烈在她本有些軟化態度的期許中又變成那個絲毫不通情理的冷血將軍,她突然有些沮喪,就算他有顧慮,卻從來不曾企圖與他人溝通,總是緊閉心門,將所有人隔絕在外,青嵐說要試著理解,但是這樣的他如何讓人理解,恐怕就算世間所有人都誤解他,他仍舊是不改本性,因為不在乎,這些人裏,包括她。

為了百姓為了國義為了使命,卻從來不為單獨的任何人,這樣的聞人烈可敬卻又無比的可恨,因為他的心中不曾停留過任何人,就算是沈魚,怕是也不能例外。

安景瞪眼呼吸沉沉的看著他,隻見聞人烈眉間一皺,發尾如同萬束流光在空中甩出一道軌跡,劍已出鞘,寒芒席卷著冰雪眨眼之間已向她飛刺而來。

“鏘!”

“妖孽……”

金屬相撞之聲中伴隨著一聲驚呼。

安景隻覺自己的身子被帶出大半個距離,眨眼之間便退出數十步,臉被按在溫熱寬闊的胸膛之中,鼻翼之間滿溢著濃烈的男子味道,安景掙紮抬頭向背後看去,隻見地上插著一支黑森森的冷箭,正是被聞人烈那險極一擋給擋住了殺勢,剛剛他劍指的方位正是她的胸口,有人想要她的命?

“哎呦!”

再轉頭,看見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的前方竟然是吳虛子那個傻蛋,躺在地上正捂著胳膊哎呦哎呦個不停,胳膊上一支黑箭入肉三分,血水流在雪地上刺目之極,看著很是駭人。

安景一愣,心中一陣激蕩,這個一直在她耳旁叫囂著要降妖除魔的瘋癲道士,竟能在這關鍵的一刻替她擋了一箭。

身子一掙,便要脫開聞人烈的懷中欲向吳虛子跑去,卻被聞人烈大手一扯,急速之間驟退數米。

“趴下!”

聞人烈舉劍爆喝。

雪花稀稀落落自雲中散落開來,四周氣流無風自動,霎時之間響起無數破空之聲,“嗖嗖嗖!”一支支黑箭泛著冷光密密麻麻形如索命的厲鬼疾刺而來。

“將軍……啊!”

“啊!”

聞人烈瞳孔猛地一縮,並未看向那些盡數被紮成刺蝟躺在血泊中的士兵,安景聽見這些生命逝亡的淒厲之聲,眼中一凝,便要掙開聞人烈,欲往後方返去。

“別逞能!他們已經死了!”

安景雙手一抖,心中突起酸澀,這些士兵……何其年輕……

聞人烈手中運作不停,悉數擋去飛來的箭矢,將懷中之人護的密不透風,眉間無一絲動容。

邊擋邊退,目光掃向直躺在雪地之中的吳虛子,神色忽而一冷,一個疾步倒飛帶著安景退向樹林邊緣。

“咦?”

安景聽覺四周箭矢破空之聲不絕於耳,但聞人烈卻已經停了下來沒有任何動作,便探出身子,看向四周,場麵詭異至極,隻見密如暴雨的黑箭如同龍卷風暴一般在樹林中心形成一個圓形包圍圈,包圍圈之內離地半米之內的任何物事皆無可幸免,地上那幾具士兵屍體跪立在地上,已無任何生息卻還不斷在遭受著八方而來的利箭穿身,飛血四濺,映著慘白的雪地,鮮豔的刺眼。

安景別過眼不忍去看,轉眼卻見吳虛子直躺在地上,箭矢險險擦麵而過,卻毫發無傷,正睜著眼驚愕不已的一動不敢動。

“嘭!”

轉頭看去,聞人烈已經離開自己在不遠處的地上舉劍向地麵狠狠一劈,安景走近一看,雪地裏竟埋著一排形似箱子一般上有許多排布規律密集的孔洞的黑色木製機關匣,被劍劈開,裏麵竟有無數支黑箭。

聞人烈眸色一寒,往包圍圈的其他邊沿走去,安景見之反應過來也尋找起機關匣,這一找竟找出幾十個,有的藏在雪地裏,有的被捆在高枝之上,竟是事先被人布置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