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拖著鞭子慢慢悠悠走在這五百灘軟泥的後邊,手中不輕不重的揚幾下鞭子,這幾天這五百士兵已經對她這鞭子已經自發產生反應力了,一聽到鞭子抽打在地上的聲音便反射性的要去蛙跳跑步,或是引體向上俯臥撐。
特別是於聰和丁亥這兩人,安景是變著法的折磨他兩,丁亥自從那天被安景那一頓罵給罵醒一半,剩下這一半火氣已經被這女人無數次的摧殘給消磨殆盡了,於聰更不用說,本是鐵錚錚一條冷漢子,這幾日她娘她媽她格老子以前從不屑於罵出口的汙言穢語都給用了個一幹二淨,梁上君子的稱號怕是以後也不用擺出來了,每次他一露出點端倪,安景就派人扒褲子,來來回回幾百遍他不煩他這褲子都嫌煩,到最後他也懶得出聲開罵了,反正這女人臉皮厚的簡直堪比城牆。
最可惡的是,這女人一人討厭也就算,但這女人帶出來的兵竟也是如此招人煩,早就知道自狼牙嶺一戰後,這女人便有了一百來號心腹,雖然大家在一個隊裏,但是他們盡量的不跟他們接觸,但是這些人的臉皮就跟那女人的臉皮一般厚,平時有事沒事貼巴上來,不管你臉色有多臭,他們都當香餑餑似的使勁往上貼,剛開始那女人做出扒男人褲子這等驚世駭俗的事來,他們雖然也不敢苟同,但是沒幾天這些人自發的有事沒事便嚎著扒褲子,簡直是慘不忍睹讓他們這等正義文明之士無力招架。
一來二去的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竟然傳染了整個軍營,大大小小的老兵新兵隊裏竟然都實施開這套懲罰方法來。
於聰等人隻期望大將軍趕緊結束太蒼來使的事,好嚴厲整頓軍營風紀,不然這女人就要反了天了。
於聰正在期許之中,那邊薛工甫等人推著飯桶便叫嚷著開飯了。
於聰忍不住扶額。
對,還有這一條,這女人每頓都讓他們生嚼三斤牛肉和蔬菜,喝下一碗生雞蛋,剛開始有人不適上吐下瀉,她也不管,找了郎中開了幾服藥,好了之後仍然逼著吃這些數量龐大的生食,他看著不忍便帶了一幫人要找她理論,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好好給這個行為狂妄乖張的女人一點顏色看看,讓她明白他們不是好惹的。
但是一進她的營帳,他們便看見她桌子上的食物,竟然是與他們分毫不差的生食,目瞪口呆的同時,他們準備了一肚子的怒火瞬間熄了個徹底,心中不覺升起一股敬佩來,這個女子不僅對他們苛刻,竟然連自己的身體也分毫不曾放鬆半分。
後來便有人半夜起床尿尿發現這女人每天夜裏出來訓練,刮風下雨也不曾懈怠半分。所以他們這些人的一肚子的怨憤便慢慢消失了個幹淨。
當於聰日日看著這看似嬌小柔弱實則堅毅非常的女人慢慢在無形中俘虜眾心的時候,才明白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刑罰的殘忍,而是人心的感染和觸動。
“薛工甫!”
想著門口便出現了於聰最不想見之人的臉——安景。
薛工甫屁顛顛的跑過去,諂媚道:
“老大,有什麼吩咐?”
安景走到於聰這張桌子前坐定,‘啪’的一聲便將鞭子擱在桌子上,在場稍微控製力差點的差點沒蹦到地上準備俯臥撐預熱動作,幸好讓安景一句話給扯了回來。
“看什麼看,吃飯!”
眾人立馬低頭猛嚼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