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2 / 3)

“胡說!你明明叫安雄,十七考上軍校,二十列入國家A級特戰隊,二十一在海南反恐行動中遇見於琳,二十三被譽為國家優秀特戰隊員,二十四歲,生下安景。”

安景一步步逼近這張臉,眼中終是忍不住聚起大顆大顆的淚滴,口中句句細數著那個人她所知道的一生,真正想起來,原來不過是這些,她知道的也隻有這些而已。

喉嚨哽咽,聲音嘶啞難聽,她卻還是不斷的數著,在這個她陌生無比的異世,在這樣陌生的兩個人麵前。

“2002年十月二十三日,安景十四歲生辰,你說過一定回來送她一把狙擊槍模型,同日二十三點十四分,以烈士之名死於越南。安雄!你就是一個孬種!為了所謂民族大義拋妻棄子,你總說退役退役,但是在我們和槍柄麵前,你還是選擇了扛槍衛國,我恨你!盡管你是人民眼中的英雄,盡管我最終還是選擇了你的路,但是你給我記住,我安景縱使下黃泉三萬裏,也絕對不承認你是我的父親!”

淚水滾出眼眶,順著麵頰如同一條洶湧的河流奔流而下,似乎所有的情緒都隨著這條河流翻滾而出,心酸、怨懟、疼痛和一些不願承認的眷念。

視線朦朧中,安景看見司馬益驚愕的臉,使勁抹了抹雙眼,還是止不住淚流洶湧,低瞼哽咽:

“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是他。”

安景不想看他們的表情,眼中模糊一片,也無法去理會這些人的表情,轉身順著不知方向的路途一路奔逃。

直到逃到一處荒涼無人的院落,安景才減緩速度,抬袖擦了擦臉上肆意的淚,走到院中一棵老榕樹下就著石頭坐了下去,將膝蓋緊緊合攏抱膝埋頭。

她不想矯情,知道安雄死訊的時候她也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歇斯底裏過,那個時候雖然她還是十四歲還在上初中的小女孩,但是並不算幸福的生活教會了她如何成長,她懂得忍耐,懂得偽裝,懂得就輕避重。

也許在這個時空,沒有了那些條條框框,沒有了那些所謂的成熟約束,除去軍人這一身份,除去年齡這一限製,她就是安景,失去家人的安景。

安景考慮到自己這麼一跑出來會有什麼後果,也許會在聞人烈麵前暴露身份。但是出來就是出來了,他聞人烈心情抑鬱的時候她就可以尊重,為什麼不能禮尚往來的容許她抑鬱一次!

忽而耳旁響起腳步聲,安景稍稍露出半隻眼,隻見麵前出現一雙黑底鑲金蹬雲靴,往上便是一角黑緞衣擺,在往上不用看肯定是聞人烈那張苦瓜臉。

安景突然覺得頹唐無比,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拚命掩藏,就是為了能夠保住一條命,但是現如今好像活著對於自己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親人不再,朋友盡失,這樣行屍走肉的活著,還不如死個酣暢淋漓。

“屬下今日未從軍令,私自發瘋,要殺要刮,全憑將軍裁奪。”

然而安景卻未聽見上方傳來他一絲一毫的斥責聲,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聽聞人烈那特有的冷音平平無調的從上方傳來。

“榮親王邀你王府一聚,司馬益已回府複命,傳話將時間改為明日下午,在此之前,好好收拾自己的情緒,下不為例。”

安景抬頭,臉上驚愕,卻隻看見聞人烈的背影頓了頓,話音隔著秋日暖暖的陽光緩緩傳來。

“縱使心中苦痛千萬,作為軍人也絕不能因此失了控製,若是難受,便迎風擊劍。”

安景看了看他飄然離去的背影,愣了半晌回過神來,心中沮喪。

我不會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