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平安他就放心了。至於毒發已經快到晚期,隻要他能撐一天,就陪鍾毓一天。

再以後的事,他不會去想。

藥房裏,鍾毓拿著唐炎給的藥,正在研究成分。他把藥丸磨成粉,指揮著一旁圍觀的郭殊涵:“去幫我倒點水來。”

郭殊涵依言端了碗水來,不確定的問:“你真的可以把解藥調製出來嗎?”

“調不出來就用唐炎的藥唄。”鍾毓說:“我隻是怕唐炎用什麼手段而已,沒事的,乖,相信我。”

郭殊涵從後麵抱住鍾毓,把頭埋在鍾毓的脖子裏。他不是不信,而是怕,他已經吃了十五年的苦,從沒指望過會解脫。

鍾毓問:“這種藥你吃過幾次?”

“就一次。”

鍾毓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急著把師父送出城了。”

郭殊涵笑道:“留著也沒有,屠自己煉製出來用來控製殺手的藥丸,哪是那麼容易調製出解藥的。”

自打侯爺出征後,鍾夫人的情緒一直不高,又感染上風寒,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前兩天好不容易緩口氣來,竟從南方傳來消息,說燕國有探子進入了襄樊城,說是燕國已經做好進攻的準備。

一時間滿城風雨,各種猜忌。

偏生這個時候,鎮遠侯依然毫無消息,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鍾夫人徹底萎靡起來。

聽說鍾大少爺為了讓母親高興,一會兒金山銀山的買空了長安的菊花,一會兒又揮金如土的雇了說書先生入府講故事。

那價位高的,讓恐高的人都不敢打聽。

一時之間,鎮遠侯府門口成了菜市場。什麼吊雜耍的,說書的,玩皮影戲的,全一窩蜂似的在侯府門口擺起了攤位。

後來還是鍾夫人嫌吵,趕走了這群走江湖賣藝的,否則,堂堂鎮遠侯府,還不得讓長安城的笑話了去。

不知是不是被這樣的活寶兒子折騰的沒了脾氣,嘿,還真有個戲班子得了夫人的垂青。每天定時定點的來侯府唱半個時辰的戲,一連唱了半個月有餘。

這個戲班子的李班主得了好些賞錢,沒事就請梨園的街坊鄰居喝茶,把大夥美得。

如此鬧了半個月有餘,鍾夫人的情緒果然高了不少,還常帶著丫鬟嬤嬤去相國寺禮佛呢。

李班主又得了筆賞錢,聽說夠他們過下半輩子了。於是李班主也不南北折騰了,聽說要帶著戲班子回襄陽老家。

鍾大人樂嗬嗬的給這個戲班子送行。

連頭頭都親自出來了,下麵的還敢盤查?找死吧?

於是,一眾城門將領跟著傻笑著和李班主打招呼,開城門,放人。

有個新來的愣頭青看著他們走遠,等鍾大人上去後,不解的問旁邊的人:“剛才鍾大人伸手比個三,是什麼意思?”

旁邊的人揮揮手:“他們大人間的事,我們管呢。”

說罷,打了個哈欠,繼續盤查後麵的人。

戲班子離開長安城後,莊熙和董大從裏麵分離開來,騎上快馬,迅速的朝南跑去。

董大:“殿下,剛才從南方傳信來,說咱們軍隊被突襲了。不知是誰?”

唐炎想了想,冷笑道:“還能有誰?我之前就在懷疑,堂堂一個身經百戰的侯爺,居然一個照麵就受了重傷,還率軍撤退。哼!”

董大暗恨:“他們太奸詐了,剛才鍾毓比了個三,殿下有把握三天內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