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以及昨天晚上,何簁簁神色黯然,心裏有點慌,再感覺不到他的變化,自己就是智障了。
老李子鄭重其事地捧著玫瑰花說:“少蘭,我是個壞人。我是個人渣,我是個垃圾,我遺棄了五個老婆,八個孩子,睡過一百多過女人,可是我愛你,愛得發狂,你願意做我第六個老婆嗎?”
大姐的眼淚根本都止不住,流了滿臉,何簁簁趕緊的上前照顧她,擦著擦著,忍不住捂著嘴小聲哭起來。小胖也哭花了臉,看看她再看看淩季風,再看看簡小陌,兩個人之前為搶女人都打起來了,此時沒有一個上前抱她的,真是倆垃圾。
淩季風與簡小陌兩個人像鐵人一樣站在那裏,都笑得挺像一條狗,心裏都萬分想上前去抱住這個傻女人,讓她在自己懷裏哭,可是都不敢。
對,不敢。
不敢了。
而且心裏有期盼,對方會不會上前?可是都在等,沒有一個人上前,就那樣看著何簁簁捂著嘴哭。
大姐虛弱地說:“我願意,下輩子,一定。”
老李子說:“不要下輩子,就現在,今天你同意了,明天我們稍做準備,後天就舉行婚禮,讓大家見證,你做我的老婆,以後你兒子就是我兒子,我一定會把那孩子幫你搶回來。”
大姐哭著笑,閉著眼睛,哪裏敢答應啊,將死的人了,還拖累別人做什麼?
可是老李子不管她是否答應,將花放入她的懷裏,站起來,抹了把眼淚,對大家說:“你們大姐這就算是同意了,婚禮就仰仗各位了,我要給她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也要訂酒店,宴賓客,走儀式,讓大家都做個見證,你們就是我們的家人,親人。”
他們此時住在墨脫最大的客棧,名叫蓮花客棧,老板是一個早些年為躲情傷隱居在這裏的文藝男青年,長發長胡子,一聽說,立馬決定免費為他們舉行這場婚禮,就在客棧的大院子和前廳,嘉賓就是這裏的遊客。
還在本地最大的客棧及遊客群裏發了廣告,歡迎大家來蓮花客棧觀摩這場絕戀婚禮。
全縣都沸騰了。
大家分別行動起來,開始采購婚禮用品。
何簁簁沉思了一下,離開了客棧,去了墨脫街頭,問清楚了商業街的位置,便一家一家去找了。
她想找一件婚紗。
一個女人出嫁,怎麼可以不穿婚紗呢?
她後悔沒有將自己結婚時的那個婚紗放在房車裏帶來,不然就有現成的了,這樣的邊陲小城,想找件嫁衣,真不穿呢,不管是西式的婚紗,還是中式的旗袍,都沒有。
一天兩夜。
她跑遍了全墨脫的每一家服裝店,連運動服店都進去問了,想問人家有沒有嫁衣。
腿都跑斷了,嗓子都問啞了。
婚紗這東西,大城市都鮮有專賣,這樣的小地方,而且是民族地區,更不太可能有。
何簁簁徒勞無功,直到第二天晚上還沒有尋到,垂頭喪氣的頹然坐在街頭的花壇上,不由得意興闌珊,加上太冷,用力搓著自己被風吹枯且凍僵的臉。
這臉皮仿佛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覺得自己像頂著一張畫皮的臉,亦或者是喪屍一樣沒有了知覺。
也不知道餓。
昨天到現在都沒有吃飯了,簡小陌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和短信,她都不太想回應。事實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因為感覺到了他的遲疑與退讓。
他沒有錯。
隻是她不想回應,短暫的,不想再去想自己的感情,不想再去想任何一個男人,或者公司的事,隻想給大家找一件嶄新的嫁衣。
嫁衣,影樓多的是,都不是嶄新的。
何簁簁隻想給大姐找一件從來沒有從穿過的,亦如她純潔的心靈,才配得起大姐這麼好的人,這麼純潔的感情。
一瓶熱乎乎的牛奶伸到了她的麵前。
她抬起暈乎乎的頭一看,是淩季風,神色鬱鬱的,卻滿是關心:“大家都在找你,他,他很著急。”
何簁簁接過牛奶,太餓了,也冷,不想說什麼。
淩季風在她身邊坐下,將手裏的熱麵包遞給她,然後將圍巾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何簁簁喝了半瓶牛奶,望著遠遠的雪山,並不看淩季風:“我一直記著你給我講的故事,鳩摩女神可以為凡人解惑,並能滿足一個願望,你也記著是吧,這就是你獨自一個人來這裏的原因?”
淩季風點頭。他萬萬沒有想到,何簁簁也一直記著這個故事,也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裏。
所幸是自己半路開了手機,接到了簡小陌的短信,然後問了收費站的人,追了上來救了她,不然後果……
何簁簁也想到這裏,撲哧笑了:“你也挺傻的,救我幹嘛?喪偶不是比離異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