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
近來好嗎?
對不起,請原諒我又忍不住寫信給你了。
屋外的陽光很燦爛,可是我卻哪裏也不能去。我哭過,也鬧過,但還是無濟於事。
他們都說我生病了,分不清幻想和現實。
可是,親愛的,請你相信,你一定是真實存在的,雖然,我努力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想起你的住址,也記不得你的樣子。
請原諒,我明明記得一切,唯獨忘記了你。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不要生我的氣了,好嗎?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梁若橙
2011.10.28
寫完最後一個字,梁若橙放下筆,然後雙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是的,發呆。這是她每天的必修課,也是她這三個月以來做得最多的事。
窗外的世界晴朗明媚,湛藍的天空高遠寧靜,幾乎看不到一絲雲的蹤跡,偶爾幾隻鳥兒飛過,間或停在那棵葉子已經開始泛黃的法國梧桐上梳理羽毛,叫聲清脆悅耳。梁若橙看著它們,越發覺得孤單寂寥。
拉上窗簾,把自己與熱鬧隔絕開來,梁若橙拿出漂亮的信封把剛寫好的信裝進去,封好信封,然後放進收納盒裏。
這已經是她寫給沈寒的第87封信了,卻一直沒能寄出去,因為她不小心把他忘記了。
沒有錯,她、忘、記、他、了。她記得一切,唯獨不記得他。她知道,醫學上有一種病症叫“選擇性失憶”,可是她的醫生卻說她患的是“臆想症”,沈寒不過是她臆想出來的人。
梁若橙努力了很久,卻還是沒有想起與沈寒有關的絲毫,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是真實存在著的,因為她喜歡他,非常非常喜歡。
梁若橙抱著收納盒,雙臂漸漸收緊,爾後便再也抑製不住地哭出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