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都緊繃起來,呼吸極度局促。他突然猛地放開了她,盯看了她一陣,極力壓抑地說:“你……走吧,快走吧。”
寶菱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麼了,聽他這般說,就後退了幾步,然後快步走出了永和殿。
曾致戀戀不舍地看著她的背影,一下癱坐在龍椅上。
他若不讓她趕緊走,他怕他真的會什麼也不顧忌,會瘋狂地去吻她、會不顧她的掙紮去要她、會強行占有她。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這樣不可以。他隻能叫她走,趕緊走,遠離他的視線,這樣他的血液才能慢慢冷卻下來,他體內強烈的欲、望才能被澆滅。
*
次日,曾致並沒有來送寶菱與滿兒。他隻是命人用皇家步輦送他們回靖寧府。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麵前,否則他怕自己不小心一聲令下,不讓寶菱走了。
因為曾致沒有出現,寶菱與滿兒順利地到了靖寧府。
這一路上,她還在想,該怎麼打發玉淩子呢?曾致說的那句“他都會聽你的,他什麼都會聽你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玉淩子已是靖寧侯,她總不能讓他與自己同住一府吧?
反正現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隻能先去了再說。
來到靖寧府,她發現裏麵很多布置都恢複了當年離開靖寧府的模樣,一股濃濃的熟悉感、親和感撲麵而來。
滿兒吵著要去後花園的池塘釣魚,寶菱就讓隨她一起來的宮女陪滿兒去玩。她自己則先回明澈軒看看。
來到明澈軒前,她發現門竟然是微微開著。
她輕輕推門進去,發現正廳裏全都恢複了當年她與曾玨的裝飾與擺設。這是誰布置的?曾致派人布置的麼?可是那些人又怎麼會知道她與曾玨當年的情景?
她再走向書房,還未進去,卻遠遠地看見一人坐在書桌前。
這個人略低著頭,微蹙著眉,手裏緊握毛筆在認真地畫著什麼,他細黑潤澤的發上束著嵌玉冠,上身著一件縷金繡花青緞袍,整個人顯得既高貴又風雅。
這與她七歲時第一次見曾玨的情景一模一樣!
寶菱知道,自己又是在幻想了。她無數次幻想她跨進這個書房,看到的都是曾玨坐在書桌前,低著頭微蹙著眉,在寫著什麼。然後,他一抬頭,看到是她,就揚起好看的唇角,朝她微微笑著,他的笑容是那麼純淨、那麼迷人、那麼讓人沉醉。
今日,她又幻想了,她十分珍惜這個幻想的情景。雖然不真實,可她仍然不舍得讓這個寶貴又美好的景象消失。
她立在門前一動也不動,就那麼一直看著他。
果然,曾玨與她平時幻想的情景一樣,他抬頭了!他似乎感受到了這種灼熱目光的注視,他抬頭了!
他緩緩抬頭,看著門前的人,寶菱?!他手裏的筆頓時掉在了寶菱的畫像上。
他愣愣地看著寶菱,寶菱回來了?這是真的麼?他剛才一直在認真地憑著想象畫寶菱的像,寶菱竟然就到真的他的眼前來了?
寶菱看到曾玨看向自己,嗯……這次幻想的與平時不太一樣,他竟然長胡子了,淺淺的胡茬,顯得他更加成熟更加風雅了。他看她的表情也不一樣,不是微微笑著,而是驚喜與驚愕。
寶菱怕這樣的幻想消失得太快,便道:“子玨!”
曾玨倏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突然向她跑了過來。
“寶菱!”曾玨一下將寶菱擁在懷裏,磨著她的耳鬢不停地叫著,“寶菱!寶菱!”他的聲音有些顫唞。
他近日因思念寶菱,都無心剃胡子了,胡茬磨著寶菱耳鬢,寶菱不但不覺得疼,隻是覺得這次幻想比任何一次都要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