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菱見宮女如此慌張,鎮靜如常地道:“何必慌張,皇上來了又能怎樣,莫非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心裏還想說,哪怕她做了什麼不當之事,也不歸曾致管。
寶菱話剛落音,曾致已進來了。
“寶菱,聽說滿兒一直哭……”曾致話說一半,發現曾玨竟然也在這裏,頓時僵住,半張著嘴,沒有將話說下去。
曾玨知道曾致此時心裏會有些不舒服,便深深地朝曾致作了個輯,退出去了。
寶菱怕曾致怪罪玉淩子,解釋道:“滿兒一直哭個不停,是玉淩子進來哄住了,還陪滿兒玩了好一會兒,你可別怪他魯莽。”
曾致見寶菱為玉淩子求情,他心裏更為愧疚,他眼前明明是一家三口,而他現在是在硬生生地拆開著他們一家。
“朕不怪他。”曾致出乎意說了這麼一句。
宮女見皇上平時那麼在乎寶菱,還以為皇上要大發脾氣呢,沒想到他竟然沒有生氣,一切風平浪靜。
曾致沉悶地抱起滿兒往房間裏走去,“滿兒,你怎的這麼不乖呀,都什麼時辰了,還想著玩,明日還得早起去國子監讀書,可不許偷懶哦。”
寶菱也覺得奇怪,她雖然不在乎曾致是否生氣,但她認為他應該會生氣的。
而且,她覺得曾致與玉淩子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曾致沒有一句詢問的話,而玉淩子也沒有一句解釋的話。
寶菱覺得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
次日傍晚,當曾致再來康福宮時,發現康福宮裏一人也無,曾玨也不在院前。
曾致有些慍怒地看著院前幾位侍衛,“怎麼回事,皇後與皇子去哪了?怎麼沒人來向朕通報一聲?”
侍衛們都嚇得不敢喘氣,通通跪下了。
其中一位膽子稍大一點的侍衛小聲的辯解道:“皇上,皇子下課後,就纏著要皇後娘娘帶他出宮去玩,皇子還點名要玉淩子跟著護駕。皇後娘娘不讓我們向皇上稟報,說是……他們玩一會就回來,不要驚動了聖駕,所以……”
曾致聽說他們是與大哥曾玨一起出去的,心裏有些慌張,急問:“他們出去多久了?”
“一個多時辰了。”
曾致心裏直發緊,都一個多時辰了,天色已昏暗。他們玩的得有多開心,才會連宮都不回了呀?再這樣下去,大哥遲早會知道滿兒到底是誰的孩子,也遲早會知道他與寶菱並未有一點夫妻之實,寶菱的心裏壓根就沒有他!無論他有多努力,就是得不到她的心!
曾致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不讓自己緊張。
他快步進了空蕩蕩的康福宮,朝身邊跟著的太監道:“拿幾壺酒來!”
太監們趕緊奔忙著去拿酒。
酒都擺上桌後,曾致揮袖道:“你們都出去!”
曾致平時喝酒並不多,即使喝也是適可而止。而今日,他真的很苦悶、很煩躁、很壓抑,他覺得自己扛不下去了。
他問自己,他是不是該放棄了?可他心有不甘啊!
他仰著脖子喝了一杯又一杯,接連喝淨了三壺酒,才放下杯子。喝得他頭暈腦漲、天地顛倒,站立都難。
在外麵候著太監們進來扶他,他用力甩袖,直道:“出去!出去!”太監們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曾致扶著牆,慢慢地走進了寶菱的內室,躺在了寶菱的床上,聞著寶菱的留下來的氣息,腦子思緒混亂,昏昏欲睡。
這時,寶芬來康福宮找寶菱。
她明的是想來看姐姐,陪姐姐嘮嘮家常打發時間,其實她內心真實想法是想來多看幾眼皇上。
她自昨夜回去後,她的腦海裏就深深地印上了皇上的身影,再也揮之不去。她聽寶菱說,皇上幾乎每日的晚膳都會來康福宮,所以她就揀這個時辰來了,指望著能碰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