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不相信他會離開她。
她飛快地跑出房門,來到院子裏找他,沒有!又來到廚房找他,還是沒有!再到後院的菜園子找他,還是沒有。
她心裏在呐喊,子玨,你不要走!子玨,你還沒有走對麼?子玨……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的陪伴,我會生不如死!
她像一隻無頭的蒼蠅屋前屋後亂跑亂轉,最後她又跑進屋,準備來曾致的房裏找他,卻迎麵撞上正要出門的曾致。
曾致手裏也拿著一張紙,顯然,曾玨留給他的信,他也是才看到,就馬上跑出門來。
他見到寶菱,急道:“嫂嫂,大哥……他……”他準備把信給寶菱看,突然想起信中的內容,還是不要給她看的好,就一把塞進了袖子裏。
寶菱大哭起來,說:“二弟,你大哥……他……他找神醫去了……”
寶菱如此傷心地大哭,曾致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她。
突然,寶菱想起什麼,抹了一把淚,振作起精神,說:“我要陪他一起去!”
曾致被驚得目瞪口呆,大哥走了,她也要走?這一家子要分開了麼?
寶菱衝向自己的房裏,收起幾件衣裳,就要往外跑。
曾致一把拽住寶菱的袖子,說:“大哥都不知走多久了,你怎麼找得到他?”
寶菱抽出袖子,急不可耐地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他!”
她才跑出幾步,又折了回來,曾致以為她又不想去了。
沒想到,寶菱直接回了房,找出曾玨昨日從曾琨身上拽下來的小金佛,交給曾致,說:“二弟,家裏就交給你了!”
曾致木訥地站在原地,傻愣地看著寶菱匆忙跑了出去。
其實,曾致這時很想去追寶菱,再追上大哥,把他們都追回來。或者,和他們一起去找神醫也行。
隻是,現在他是一家子的主力,他若走了,家裏人誰來照顧,誰來保護?安承宜的腿還下不了地,曾琨是指望不上了。長姐曾玫倒是個能幹堅強的人,可她畢竟是個女子。
曾敏、曾絨、曾緗三個,都是弱女子。
而且高夫人也是病懨懨的,若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
大哥在信裏說了,囑咐他照顧好一家人,要他撐起這個家,他不能也跟著跑啊!
隻是……寶菱能找得到大哥麼?
曾致就這麼一直愣在門口,心裏空落落的,家裏一下少了兩個人,他覺得這樣的日子會過得很沒滋味,特別是……他會看不到寶菱了。
看不到寶菱的日子,他會覺得很難過很無味。
待一家人都起床後,高夫人坐在炕頭上捧著曾義恩的墨描像,摸了又摸。
曾致來到高夫人的房裏,將曾玨去找神醫的事說了,然後將寶菱剛才匆忙去追曾玨的事也說了。
高夫人聽了這些,坐在炕頭上的身子差點倒下炕來。
曾致一個急步將她扶住。高夫人先是驚恐地看著曾致,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確信沒有聽錯時,她失魂落魄地跑到各房裏尋找曾玨和寶菱,根本不見他們的影子。
她一下癱倒在地,六神無主。
她的夫君曾義恩才死一個多月,兒子又離家走了,要去找什麼神醫。那可是隻有五成活命的機會啊,他這不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麼?
她沒了夫君,難道又要沒了兒子?
高夫人頓時哭喊起來,說:“致兒,你快去!快去把你大哥和嫂嫂給追回來!一定要追回來!”
其他人見高夫人瘋魔般地跑向各屋尋找,現在又癱坐在地上哭喊,才知道家裏發生大事了,大哥去尋神醫了,而嫂嫂又去尋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