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在桌上給他看。
“嫂嫂,你沒搞錯吧?五十二文錢你高興成那樣?”曾琨不屑地說。
“三弟,你可別小看這五十二文錢,粗白麵才三文錢一斤呢,這些錢可以買十幾斤白麵,夠我們一家人吃好幾日了!”寶菱仍然興奮地說。
曾琨聽說這些錢可以買好幾日的糧食,不再嫌少了,趴在桌子數起錢來。
曾敏雖然也嫌錢少,覺得還是買不起八十文一尺的錦布,但寶菱近日如此辛苦,為全家忙活,她都看在眼裏,也不好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嫂嫂、大哥,你們真厲害!”曾緗崇拜地看著他們倆,在她看來,會掙錢的人都是好厲害的人。
好久沒笑過的曾絨聽曾緗這麼說,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
這時,曾致拿出一堆他自己做的套子過來,問:“嫂嫂,你看,我做的這些套子好不好?”
這些日子,曾致照著寶菱給他做的套子的模樣,自己開始學著做。
寶菱接過來一看,發現他做得非常好,“二弟真能幹,這些做的比我做的要好多了!”
曾致得到寶菱的誇獎很高興,他又拿出一把用樹藤做的弓箭,擺著射箭的姿勢,說:“這是我花了好幾日才做出來的弓箭,明日我就用這個射野豬和麅子回來。嫂嫂,你就不用發愁沒東西拿去賣錢了,也無需尋思著要穿粗麻布的衣裳了!”
他此話一出,全家人都笑起來了,笑得很開心。
這是自流放以來,一家人第一次一起歡笑的情景。
*
兩個月後,已是十月了,天已經很冷了,寶菱與曾玨仍然一起來賣東西。
隻是這一日不同的是,他們碰見了兩個人。
“大哥、嫂嫂!”曾玫盯著賣兔子和魚的兩個農家打扮的人,一陣驚呼。
跟在曾玫旁邊的安承宜也是驚愕地看著他們倆,“你們是……你們是……”
寶菱與曾玨怔愣半天,才站了起來,“玫兒、王爺,是你們?”
曾玫與安承宜跑路都跑兩個月了,遇到馬車就坐一段路,沒有馬車就走路,還要防敵軍抓到他們,饑一頓飽一頓,風餐露宿,曬黑了且不說,就這兩人此時的風塵模樣,真的是很難辯認出來,比寶菱和曾玨農家打扮還要難認。
好歹寶菱與曾玨身上是幹淨的。而這一對風塵仆仆的人,簡直髒亂得不行。
“噓!”安承宜將食指豎在嘴前,小聲地說,“嫂嫂,你再這麼叫我,我會沒命的,最近賊軍四處搜查我。再說了,有我這樣落魄的王爺麼?”
曾玫聽了哼哼直笑。
“哦。”寶菱警剔地看了看周圍,說,“你們為何不在明羅城附近隱姓埋名安頓下來,怎麼跑這麼遠路吃這麼多苦來找我們?”
安承宜指了指曾玫,說:“她非要來,沒辦法啊!你們可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差點餓死,沒餓死也差點累死!可謂是九死一生啊!”
“你完全不用跟碰上我來,是誰讓你死皮賴臉的追一路呀!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怎麼還沒死啊!”曾玫朝他直瞪眼。
“我當然不能死,我死了你豈不成了寡婦,多淒慘啊!”
寶菱見他們倆掐起來覺得很好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曾玨以前對安承宜可沒什麼好印象,如今見他肯跟著妹妹遠行千裏來尋親人,此時心裏還是挺佩服他的。
聽得他們這番對話,看樣子他一路上也是照顧著曾玫的,曾玨對他也心生了一些好感。
“大哥、嫂嫂,這些兔子和魚哪裏來的?”曾玫好奇地問。
“兔子是二弟到山上去下套子弄來的,這魚是我和你哥去池塘裏下魚籠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