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宜被罵得不吭聲,半晌“哦”了一聲。
他心裏在想,這種吃饅頭的日子該怎麼過啊,會不會死人呀?
當曾玫點的兩盤菜上來了,他們再要了兩碗米飯。
安承宜對著筷子盯看了良久,然後忍不住拿袖子來擦了擦。
曾玫已經開始吃了,頭也不抬地說:“別擦了,以你現在那樣的袖子,隻會越擦越髒。”
安承宜像吃蒼蠅般地用筷子去夾菜吃,吃下去覺得沒什麼不好的感覺,才開始大吃起來,並且吃得津津有味。至於是髒不髒的,習慣一下就好了。
吃完飯後,他們帶上裝有二十個饅頭的包袱,再買了一個大葫蘆,裝上水,開始向北出發了。
“娘子,我們就這樣走著去麼?那得走到什麼時候啊?”安承宜跟在她後麵問。
“叫我曾玫,你怎麼就沒長記性呢?”曾玫橫了他一眼,“我們找找看,隻要我們肯花錢,說不定有做拉馬車生意的人願意拉一趟。”
他們打聽了一下路人,終於找到一家以拉馬車養家糊口的人家。
“小哥、姑娘,不是我不願拉你們去,而是隆州太遠了,如今魏國已打過來了,還不知要怎麼糟蹋百姓,我得留著馬車隨時轉移家人,真的顧不上生意了,性命要緊啊!”馬車的男主人一臉為難地說。
他們倆也不好為難人家,畢竟人家有老有小,可不會為了掙點錢,跑那麼遠的路,何況現處亂世,誰也不願冒那個險。
安承宜搭拉著腦袋跟在曾玫後麵走著,曾玫回頭看著他,問:“這才剛開始呢,你就沒勁了?”
“我隻是在擔心,一千多裏地,你的腳不得走瘸啊?”安承宜盯著她那雙秀氣的小腳看著。
曾玫想起一千多裏地,心裏也覺得可怕,無奈地說:“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路上能搭上馬車呢!”
安承宜從她肩上取下包袱,背在自己肩上。
“你不是已經背了兩個包袱了麼?”一個裏麵裝的是衣裳和錢,一個裝著二十個饅頭。
“我好歹是男人!”安承宜站在她麵前,故意挺了挺腰板,比曾玫足足高出一個頭來。
曾玫心裏有些感動,嘴裏卻說:“你愛背就背吧,沒人攔你,我正好可以偷個懶。”
兩人就這麼一直走著,累了就坐下來歇息歇息,再鬥一鬥嘴。
到了天微微昏暗時,他們正好來到了另一個小鎮上。
“有客棧!有客棧!”安承宜驚喜地說,然後飛快地跑過來,他恨不得現在就能躺下來,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進了客棧,老板看了看他們倆,問:“你們倆是夫妻麼?”
安承宜猛點頭,“當然是了,難道我還會拐人家的大姑娘不成?”
曾玫白了他一眼,懶得搭話。
“那你們是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老板又問。
“一間。”
“兩間。”
安承宜與曾玫同時回答,答案卻不一樣。
老板不知該聽誰的,看著他們倆。
安承宜附在曾玫耳邊說:“我們得節儉一點,兩間多浪費呀,路還遠著呢,可別早早把錢花完了。”
他這個時候知道節儉了?曾玫心裏暗笑著,一間就一間吧,反正床隻能她一個人睡!
安承宜見曾玫沒再吱聲,就朝老板得意地說:“我家娘子向來很聽我的話,一間!”
老板覺得這小兩口還挺有意思,笑了一笑,帶他們進房了。
一進房後,曾玫就打水來洗臉、洗腳。